“我讓你餵奶的時候,把那個不討人喜歡的破孩子辣哭。”蝶翼又重複了一遍。
霧歌確定自己沒有聽錯後,還是難以理解地問道:“為什麼?”
“我討厭那個小孩,早就看她不順眼了。甚至碰她一下我都覺得異常的惡心。可是,姐夫把她護得死死的,我覺得要是明著傷她的話,姐夫肯定是會難過的。想了許久,才想出這樣的辦法來。”
蝶翼確實是很討厭離若。
似乎,離若在羽靈宮生活後,就很難再在羽靈宮看到她的身影。
但是,她居然會像這樣的辦法對付無辜的小孩子,還是讓霧歌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她甚至在自己的身上狠狠地擰了擰。
“你,不是在做夢。”蝶翼冷冰冰地道:“我也是真的蝶翼。”
“可你——”
“我並不覺得我是惡毒,相反,我倒覺得你們這些任由著姐夫活在夢中的家夥,才是真正在用軟刀子殺人。”蝶翼聲音顫道:“你們都知道那小孩子根本不是,也不可能是姐夫的孩子。就算長得再像——也不會是。甚至你們也知道,根本不排除他們用某種手段把那孩子的容貌變得和姐夫相像,就是為了讓本來就不太正常的他對這荒謬的“事實”不産生懷疑。也許,你們覺得現在這樣就是幸福了——可我從來就不這樣認為。難道你們覺得一個大家都順著他意思來,治不好瘋病的瘋子,活在自己的世界就是幸福?難道你們就一點都感覺不到悲哀嗎?一點都不明白,這場夢是與他敵對的家夥們給的,如果他們想讓他醒來的時候,他會比一無所有時還難受一百倍嗎?”
蝶翼不在羽靈宮,最常來的地方,就是塵霧宮。雖然她裝作如無其事,可是霧歌也早就知道她有點不對勁的地方了。
她什麼都不肯說。
蝶翼想說的事情,你不問,她也會說。
她不想說的事情,就算逼迫,也不會說。
這就是屬於她不肯退讓的執拗。
霧歌知道她早晚會有一刻,會把那種不舒服的心情吐露出來的——也許不是對著自己,但她也希望她不要忍著太多的負面情緒。
當她終於把壓抑的心緒吐出來的時候,霧歌並沒有被她當作可以信任的友人的欣喜。
她忽然,和她變得同樣的沉重。
原來,在那之後,一直困擾著蝶翼的事情——不再是散羽的死,也從來不是天機宮對於霧歌有多麼不信任。
而是她每天每天看著他們在逗弄著那個小女孩時,所湧現出來的憤懣與不甘,將她的胸臆填滿。
“如果是這樣的事的話,你應該更早些說出來的啊。別人都不支援你,我覺得我們兩個還是會支援你的。”
霧歌還沒有出聲,早已有人搶了她想對蝶翼說的話。
門無聲無息地被開啟。
緣落,和被他用輪椅推著的竹韻,正在朝蝶翼微笑。
“你們兩個……我也好久看不到你們兩個了……”霧歌驚詫,旋即恍然道:“該不會你們就隱匿了身形,一直這麼跟蹤她罷?”
“哎,不要說跟蹤那麼難聽。我們兩個都只是關心小蝴蝶罷了。”竹韻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