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雨櫻是想要進行一次威懾,或者僅僅是考驗,她也沒有什麼猶豫的理由。
“你把情報賣了吧。”
她很幹脆地道。
“哦。”雨櫻淺笑:“你明知道……”
“就當我染秋霜在天涯之外,交了你這麼個朋友吧。”
雨櫻的眼珠轉了轉,終於點了點頭。
她們都很明白,她們誰都不是為了交個朋友這樣可笑的理由——她不期待她再來,她亦不會來打擾。
所有的所有,都順遂了她的想法,也順遂了她的想法。
僅此而已。
“這孩子人偶般,倒是有點遺憾了。”雨櫻捏了捏完全不會動,只有胸口起伏的舞靈的小手:“她無罪,可由於我的存在,她也許會成為災禍之源吶,你就不後悔麼?”
“後悔,是做出選擇,再看到結果之後,才能有的感情。我才剛剛從岔路口邁出一步,又談何後悔?”
雨櫻朝破軍做了個手勢。
“走罷。”
她踏出了兩步,忽然回過頭來,柔聲道:“祝你成功。”
“哈?”染秋霜瞪圓了眼。
“我只能看到你的軀殼中表現出的事物,看不到你的靈魂。可我知道你必然做出了什麼極其重大的決定,這決定——足以撼動根本。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麼,也難以看著你一步步實行。就只能在臨走前,給你一個正面的祝福了。”
雨櫻和破軍的身影原本還在琉璃閣中,一眨眼,卻只能聽到聲音。
“我會替你把結界恢複成原來的樣子,心情好的話,還會替你加固。”
連最後的聲音都聽不到,楚遙“噗通”一聲,坐倒在地上——染秋霜解開了拴住他的,法力凝成的細絲。
她不去扶他,從他的身邊走過去,將舞靈放在流楓的枕邊,打了個響指將藏匿流楓氣息的術解了開。
“染秋霜,你究竟在想些什麼?怎麼就放她走了——難道你真把一個才見過一次面的女妖怪當摯友,想讓小靈陷入危險中嗎?”
“你一個不會自己謀策,只會奉命做事的武夫,懂什麼。”染秋霜冷笑道:“真的把她當朋友的話,我就不會從頭至尾,都把楓兒藏起來,還用法力的繩絲悄悄拽著你的頭,防止你偷瞥楓兒被看到了。我們兩個都是各懷鬼胎,惺惺相惜之情有也有限——無論是她,還是我,都明白得緊。都僅是在演戲罷了——你可千萬別告訴我,你這樣好的伶人,什麼都沒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