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嗣皺了皺眉:“這衣服打扮自己在屋室內玩也就罷了,難不成你還要這形象拋頭露面?”
“正是如此。你奈我何?”湘宛繪著金菊圖案的酥手掩口,清眸流轉:“我要是引得兩個俊俏仙傾慕,我卻不動心,獨獨牽系在你身上,你的臉上不是也有光嗎?”
“這種榮光,還是少點,或幹脆沒有的好。”逍嗣無奈地擺擺手:“也罷了,既然你自己想穿得這般妖裡妖氣,我也管不了你。不過說幾句話來裝裝有面子還是要得的——”
他咳嗽了幾聲,滿臉嚴肅道:“我之所以由著你這麼胡鬧,是因為我相信你的定力絕佳,對我的心意也韌如蒲葦,絕不會被勾搭跑了。如果你要是見了別人就忘了我,不管那人是誰,你們去哪我就跟著——我不痛快,你和你的情郎也沒有安生日子。”
“想跟著我和我的小情郎麼?”湘宛媚眼如絲,纏絡住逍嗣:“這個太容易,你只要邁開大步就可以了。”
逍嗣一怔,瞬間反應過來湘宛的意思。他從來沒有想像過溫柔內斂的湘宛竟也會用這種口氣對自己說話,臉“騰”地一下漲紅了。
“阿嗣,你的模樣真可愛。”湘宛的眼一眯,相隔著甚遠的距離,熱氣卻彷彿吹到了他的面頰:“我想親你一口。”
逍嗣瞥了一眼,便把頭低到胸口,再不敢抬頭看她。
心跳,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猶似斑斕的罌粟,等待著人去靠近,將毒一點點蔓延到骨血中。
湘宛打量著逍嗣,“格格”笑了兩聲,這笑聲卻已遠了。
甜膩膩的氣息隨風蕩飄。
抱著藥罐從寢殿出來的蝶翼未見湘宛的人,卻先聞到了她身上的香氣,臉上先是有些茫然,旋即露出些狠辣來,高呼了一聲:“清泉!”
一直候在附近不曾離開的清泉一旋身,已到了蝶翼的跟前,見她滿臉的兇光,嚇得退了兩步,拔腿就要逃走,蝶翼腳步一滑,滑到了他的眼前,清泉苦著臉:“暴力女,有兩個對你言聽計從的白痴還不夠你揍,非得也要把我連帶上嗎?”
一句話說罷,水汪汪的眼睛中已有淚水流出,肩膀一聳一聳哭出來:“我今兒也沒得罪你啊,為什麼還是要欺負我,嗚嗚……”
清泉以前原不愛哭,現在這眼淚卻時常如珠子一般落下來——尤其是看到蝶翼的時候。
這其中自有一番緣故。
話說那日用大網拖著兩個大男人的蝶翼回到廚房,看到解了束縛的清泉興致勃勃地添水加佐料,見了他們,忙一人盛了一碗雙手奉上,求請幫忙嘗嘗味道。蝶翼淺啜了一口,贊了一聲“好”,清泉剛要露出喜色,便聽她慢悠悠地:“頭次見到下鍋菜自己準備湯底的,這份心思倒是難得。我一定小火慢燉,不負了你的辛苦。”
旋即反剪他的雙手,一打響指,煮水的煲霎時變得老大,她便要把清泉扔進去,還是冥族的一起上前才勉強拉住她,她卻仍一副不剝了清泉皮不罷休的模樣,口中恨恨道:“你們別攔我,殺不了主子,我還殺不了個僕子?”直到網中的竹韻緣落一齊上開口解釋前因後果,蝶翼方才作罷,“呸呸”地啐了兩口,給了他們一人一腳:“怎麼不早點和我解釋清?差點害我傷及無辜。慢性子真真急死人。”
竹韻緣落心內想著,還說慢性子急死人,你這急性子才嚇死人呢。不過他們只是在心裡想想,並沒有說出口。清泉卻指著自己被燙得通紅的手和之前沒完全擦幹淨的血跡:“還差點傷及無辜?我已經被你傷害了!”
“是麼?這點小傷還算傷害嗎?”蝶翼咧嘴笑了笑,她手一揮,眾魂沒來得及反應,鍋中的熱水已經盡數飛出,直欲朝著清泉的身上落,蝶翼戴上一副絲線手套,雙翅揮舞,拳頭朝著他身上最脆弱的xue位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