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的確是得不來。”他苦笑了一聲:“但她最後還是傻乎乎地分給了我一半的法力靈力啊——”
他從衣衫中掏出了戚淵塞給他的,紅豔豔的,早已逾期作廢的請柬,輕輕地撕開信封,取出了藏在其中的一層雪色的紙。
“咦?這竟不是楚遙將軍和霧歌公主成親的請柬嗎?”
“不是。”聚炎擺了擺手。
逐字逐句地看下去——散羽娟秀的字跡,正在逐條逐條的,向璽顏提議如何暗殺夜涼音,如何以他的死為因由,攪得冥界不得安寧,最終使冥界握於天界掌控。
若透過這封信,夜涼音的悲與死,冥界的紛亂,甚至念劍曦柔的處境,似乎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而與她交好的人,從頭至尾,不過是她手裡的一顆棋子。
曦柔掩住了口:“這上面寫的是真的嗎?”
念劍嗤之以鼻:“一看就是胡扯,這是最簡單的離間之計了吧。”
“不錯,蒼默這字跡,仿得未免也太不像了——最多有兩分形似而已。”聚炎笑了笑:“想不到倒竟是念劍主人一眼瞧出這是假的呢。”
“我倒沒看出這字跡有什麼不對。”念劍撓了撓頭:“我只是覺得即使字是散羽妹子的字,她的人卻不是那樣的人。”
“念劍主人………您可真是……”聚炎輕聲道:“那您也無論怎樣的境況,也願意相信我嗎?”
“當然!”他的聲音洪亮且堅定。
“聚炎也好,夜涼音也好?”
毫不遲疑地點頭。
“如果我說,我是受了冥王殿下的命令,刻意消耗您們的體力。又靠著自殺,拖住了散羽心木,也拖住了您……”聚炎道:“即使現在,我也是在消耗時間,等著冥王帶人把您們捉起來呢?”
曦柔不由毛骨悚然——如果不把夜涼音當作無辜的存在,很多巧合也不再是巧合,但事情卻也更加順理成章。
“隨你吧。”念劍淡然地道:“本就是以利用開端而去接近的散羽妹子,已經讓你如此難受。我們是你聚炎的主人,也是夜涼音的摯友,如果我們真的在你的手上隕滅,死人是沒有感覺的,最難受的,是你自己吧。”
“您說的不錯呢。”聚炎黯然道:“本來按著命令,我應該是以夜涼音的身份蘇醒,假裝無意間發現了這封藏滿了秘密的諫書,暴怒之下執意要求在劍閣中等著阿羽,讓她解釋清楚這一切——您們重情重義,不可能會扔下剛蘇醒的我,自己逃跑,只能陪著我一起等。阿羽一回來,我要發了瘋似的和已身受重傷的她爭吵,這樣便能輕易拖住您們——最終誰都逃不掉。殘劍逆魂來不及捲走,靈物還在唸劍大哥手上,又能輕易得了芒星盤——”
“可你卻用聚炎的身份,把所有真相全說了出來。”曦柔淡淡道:“究竟是為什麼?”
“因為我後悔了,想要抗命——就是這般簡單。”聚炎低低迴答:“阿羽,她明明知道夜涼音並不單純,他是想要榨幹她一切的聚炎,卻還是把靈力和法力給了我——如果她不肯,我也無法,只能認賭服輸,真的死去了。我已經沒有臉面再面對她,也不捨得再利用她。”
如果沒有我,她和心木大人,說不定會很幸福。
如果不是急於來了斷和我之間沒有愛的情,一直守在心木大人身邊的她,是無法讓那個名字叫做寧兒的得了空子,慘悲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