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看來你似乎從一開始就已經瞭解王殿下那把劍?”
木蓮一怔,心中暗忖,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了她,就憑著細碎的線索,她當真已經看出逆魂的真正可怕之處。
她還是裝出意外的樣子。
“您知道?什麼時候知道的?”
“大概是破軍寶貝替傷的時候?或者是嗅到味道的時候?我也說不準。不過畢竟故意留下了那麼多痕跡讓我循,我能發現算不得厲害。倒是你,為什麼會瞭解呢?”
“瞭解不敢說。只不過那原本是冥界的法器,偶有耳聞罷了。”她幹巴巴地笑道:“當年的鑄劍者也真是的,竟然會鑄造這麼危險的玩意出來。”
雨櫻見她有意迴避原本的問題,恐怕再套話也套不出什麼來。但她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那便是木蓮的聲音似乎又啞了一點。
“你既不想正面答我,我也要識趣點。只是——”雨櫻略一停頓:“你的嗓子是怎麼一回事,你願意告訴我嗎?”
“天生的。”
“哦?”
“是天生的。”她執拗地強調了一次。
雨櫻覺得有些好笑似的搖搖頭:“你還真是有些固執呢。”
木蓮緊緊抿著唇,恭謹地向她行禮道:“到了雪王殿下吃藥的時辰了,我就先退下了。”
她想去捧起藥碗離開,雨櫻抓著她的肩膀,木蓮掙了兩下,不見雨櫻有放手的意思。
“請您放開。這樣會延誤了雪王殿下用藥的時間的。您不也很喜歡他,不希望他死嗎?那就請不要妨礙我。”
“為什麼要用‘也’這個字?還有誰喜歡他?你麼?”
雨櫻旋她的眼前,冷冷地笑著。
被沒有溫度的笑容嚇到,木蓮一步步退後,卻終於沒有了退路。雨櫻像要防止她逃開一樣,將一隻手按在她身後的牆上。
“你喜歡雪王殿下?”
木蓮的眸子迎著雨櫻咄咄逼人的目光,低低地“嗯”了一聲。
“真的喜歡?”
她連問數遍,每問一次,木蓮的聲音都弱下去一次。
“您到底什麼意思?您之前不是還說,能者勝之的麼?難道看到了不該讓您看到的,就非逼著我說違心話,您才能有平衡感?”木蓮緊咬牙根道:“我喜歡我的,您喜歡您的,我也沒有礙著您的眼!”
“如果你真的喜歡他,我也不是那麼小氣的。能夠喜歡上一個被很多人喜歡的男子,再成功地將他據為己有,不是會更有成就感麼?但是我忽然發覺,你好像並不喜歡他。”
木蓮的肩膀輕輕一顫,揚頭勉強笑道:“喲,作為一個女子,我承認您各方面都比我強,我也很敬佩您。但是您要是因為您能因為這個理由否定我的感情您就大錯特錯了。哪怕您拿我的性命威脅我,我也不會改口。”
“我承認喜歡是會願意不計代價的付出。可是,你顯然不是。”雨櫻冷冷道:“比起喜歡他本身,你好像更喜歡他的價值,你希望他能替你完成什麼。盡管我之前也隱隱意識到了你的仇恨幾乎是壓倒性的,只是萬萬沒有想到,他在你心中的分量都趕不上你的仇恨更深重。”
木蓮的嘴唇已被咬破,強自鎮定地問道:“您有什麼根據?”
“根據就是你的湯藥。”雨櫻輕笑:“之前你給我的破軍寶貝喝的也是這個對吧?”
她的瞳孔幾乎收縮成了一條線,顫聲笑道:“那又能說明什麼?”
“這藥,完全就是虐待自己才能煉化出的。那樣的痛,能夠承受一次,卻無法承受日日夜夜,能夠支撐的,一定是強大的精神力,脫離了精神支柱,一切都無從談起。如果你愛著雪王殿下,而願意為他承受刀剮,也不算奇怪。可是你並一定不喜歡破軍寶貝,卻也為了他熬製了同樣的藥。那就能很容易地想到你的精神支柱,並不是雪王殿下,而是對你有用的誰都可以,我說的對還是不對?”
木蓮大怒道:“不要用一副什麼都能看穿的表情看著我,不要用什麼都明白的口吻和我說話!你明白什麼?破軍大人的傷只有我能療愈,我只是忍受一點疼痛,卻幹繫到他的性命,如果換做是你你就會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