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他出現,雨櫻縱然不能很快俘獲雪的心,也不會被他如此疑慮。
“其實,很久之前,我就很想殺了你,劃傷你這張臉了。但是櫻姊是不會同意的。同族,或是傾慕,她都不允許我動你。你是特別的——櫻姊玩膩了的玩具,你是第一個能完完整整地站在這裡的。”
寒夜是聽不懂的吧。
但是他也想要把積怨吐出來,那不僅僅是他對於白影,也是對於雪的。無論他們能不能聽得懂,他也要將這些話,傳達給真正的白影,傳達給雪。
“啊,其實我也看你很不順眼喲。憑什麼你就能一直站在她身畔,常伴左右。我只是被運命所操控,別無選擇,她卻再也不能原諒我了呢?還有,她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的,把自己低到塵埃裡時,為什麼你不能拉她一把呢?明明就是你離她最近了啊?她能容忍你的任性,為什麼你就不能讓她始終做個任性的小女孩呢?她應該很適合被寵愛著。”
這只是為了接近這軀殼所做的,必要的偽裝。
他以為自己瞭解,破軍也以為自己知曉。
但他們卻同時産生了,他的靈魂根本沒有被替換過的感覺。
站在這裡的就是白影。
他的對手,就是白影。
“你比我想像得要厲害得多啊。”破軍的手指按在刀鞘上。
“在戰鬥結束之前說這種話,難道不是在捧殺我麼?”他也握住了長劍:“我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你的。到時你再欽佩我不遲——只是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失手殺死你。”
“這正是我要對你說的。”
雙方交換了目光,身影交錯間,已過去一個回合。
僅僅是一剎那的功夫,他握著劍的手已經不見了,噴出紅色的血柱。而破軍背對著他,彷彿始終都站在那裡,一步也沒有離開。
如果沒有地上整齊地被切下的胳膊,他竟像完全沒有動過手。
血將地染成了紅色,散發出熱熱的白氣,但破軍的身上,一滴血也沒有沾染。
他極為不甘心地,拾起劍,再一次朝著破軍刺去。
破軍這一次動也沒有動。
眉毛都沒有挑一下。
但他已經又失去了一條腿。
趴在地上的他,殘餘的指縫中漏出了數根飛針。
破軍冷冷一睨:“還不投降麼?”
只是這一句話,針的軌跡朝著主人的咽喉刺去,在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要害,紮在了他一隻眼上。
他在之前的比試中,顯露出了超凡的實力,但是在破軍的面前,脆弱得就如同碰到了大象的螞蟻。
破軍似乎只要動一動手指,就能讓他化成飛灰。
“我不投降。”他支著身子,用自己的獨腿站起來:“當日,你們也是這樣對付我的,不是麼?可是,我還是活下來了。我流著狼族的血,一定不會那樣輕易地死去的。”
“你會死的。”破軍乜著他:“現在爬出結界,你還能活下去。”
“不,我只是,哪怕壯烈一次……”面對著破軍,他似乎就會忘記,寒夜與白影魂魄之間的差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