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謝謝你自己,謝謝你明智的選擇,和太過真誠的性格。”寒夜沒頭沒腦來了這樣一句。
星辰眼珠一轉,果然沒聽懂他在說些什麼。
寒夜無奈地輕輕嘆氣,但卻也欣賞他這呆呆的部分:“我本來只是看中你身上可能的價值。只要你能為我所用,按著我的計劃走就夠了。”
“我就知道沒有天上掉下餡餅的好事。”星辰受騙了似的道:“仔細想一想,徒弟聽師傅的話是天經地義,我好像被你那一個任一條件嚇到,沒能看清你的本質啊。”
“你想反悔嗎?”
“喂,我好歹也是個男子漢,豈能出爾反爾?”星辰震了震槍道:“你想利用我作甚麼?不過話說在前邊,只是徒弟的話,我沒道理幫你做傷天害理的事情。”
“明明是個魔族,說話卻偏偏如此正氣凜然,你是不是投錯了胎?”寒夜開啟不知何時已經凝合的摺扇,輕輕地搖晃著:“也沒有什麼大不了,只是希望你能夠在鬥法大會上大獲全勝罷了。做師傅的,不就希望徒兒露臉這麼簡單麼?”
“不,那是不可能的吧。不用論雨櫻破軍,就連您我也打不過的。您也不能到了那種場合還故意放水——我可是會棄權的。”
寒夜微微蹙眉:“什麼雨櫻破軍,他們的名字,也是我的徒弟能直接叫來的?還不放尊重一些?重新說!”
星辰雖然不願意,還是改口又說了一遍。
“以副將大人的實力,當日攻入魔族的時候,大家應該已經看到了。她現在也已經坐上了副將之位,完全沒必要參加這個莫名其妙的鬥法大會。她不參加,也不大可能讓破軍大人參加——除非破軍大人想要在副將大人跟前露臉。但是那也絕對不會影響最後的結果,看到他,大夥自然會把第二當作第一。至於我嘛——”寒夜搖晃著摺扇:“我也不想在魔境備受親睞,遠遠地看著你就好了。”
“其實說白了,也就是自己不好打破織就好的與世無爭的好印象,想讓我代替您在雨櫻大人面前出風頭吧?”
寒夜像是不好意思般,用摺扇遮住了半張臉。
星辰不由得指著他大笑起來。
時間在這一刻,極其不舒服的産生了破碎感。
還有一種說不出的熟悉感。
似乎從一開始,他就應該作為自己的師傅而存在。短暫的人生中,曾經偶遇過他,而他慈愛地撫摸著他的頭,教授給他其畢生所學。
一開始是不願意接受的別扭態度,逐漸變成了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
他甚至還能看到,記憶的碎片。
就是這樣幹淨地笑著的一個人,閑閑地坐在開滿了純白的杏花的樹下,揮動著冰扇,指出他槍路中的不足之處。
還有,在蒸騰著苦味的煙氣中,教他辨識各種各樣的藥材,教他煉化毒與丹藥。
就像是做夢般,他置身其中,完全沒有異樣感。
而回過神來,竟像是經歷了輪回轉世。什麼是真,什麼是假,完全黏合在一起。
他還是他,已經不像是他。
數個剎那疊加在一起,構成了模糊不清的映像。
“那個……師傅……”他很自然地,輕聲道。
“怎麼?”
“你會不會教我療愈之術?”
寒夜呆了一呆,淺笑道:“當然會。那可是我最擅長的術式,只是現在時機還不成熟。你還是應該先以攻擊性的,能夠贏了鬥法大會的為優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