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櫻的臉上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正欲解開牢門的封印,白影慌忙伸手,卻在即將觸碰到雨櫻的手腕時停下,輕輕道:“副將大人,能不能不要……”
“你不讓我進去?”雨櫻側頭道:“你闖什麼禍了?”
白影剛剛抬起的頭又垂了下去。
破軍凝視著白影,想要找到他身上的怪異之處,卻偏偏找不到。
是闖了大禍以後,渾身皆有點不自在,連帶著流露出的氣息也不自然了?
“是不是我讓你看著的那小子,出什麼事了?”雨櫻沒有推開門,卻也沒有把手收回來的意思。
“呃……這個……”白影結結巴巴,欲言又止。
“不是他說話太刻薄,你一氣之下把他殺掉了吧?”雨櫻似笑非笑地道。
“屬下不敢!”白影連忙叩頭道:“副將大人明鑒,您交給我的任務,我不能好好完成,是我的失職,但是我絕對不可能刻意破壞的!”
“哦?那是怎麼了呢?”
“他……他自從被關入了牢房之中,就不肯吃東西,這幾日破軍大人和您誰也沒來查驗,他更是變本加厲。大概還把自己當成是仙身,屬下盡力用法力護住了他的心脈,可是他還是沒有意識了。”白影又連叩了幾個頭:“都是屬下的失職,屬下任憑副將大人責罰。”
“不過是點小事情罷了,你至於麼?”雨櫻輕輕俯身,擦去他額頭流淌的血漬,媚媚地一笑道,將熱風吹入他的耳中:“我最喜歡你這張臉蛋,你這麼輕易地就把它損壞了,我不是更不容易原諒你了?”
白影打了個哆嗦,一時像是完全不知所措一般。
雨櫻冷笑了一聲,一腳踹開了門,寒夜正躺在床上。破軍忙上前去探了探氣息,向雨櫻點頭道:“櫻姊,還有氣。”
“晃晃他試試。”
破軍搖晃他,卻不見他醒來,又將他撐起來,在背部輸送法力,他還是紋絲不動。
除了仍舊在呼吸,沒有任何跡象能夠證明他還好好地活著。
雨櫻打了個響指,他周身並沒有施加幻術,但是,他已經昏死了過去。
她輕啐了一口:“虧他原來還是個神仙呢,墮入魔道就變得這麼脆弱,少吃點東西就變成這副德行了麼?”她瞪了白影一眼:“你隱瞞了什麼?”
白影暗暗鬆了一口氣,她生怕她不問他,就這麼相信了他的說辭。
如果她什麼都不問,並不是沒有對他起疑心,而是起了更深重的疑心,才會裝作相信。
“我……那個叫星辰的小魔族常常來這裡東問西看,我看他蠻好學的,和那個什麼寒夜也沒有話題,就默許了他來替我解悶。寒夜本來也不見有什麼動作,但是那天忽然就挾制住了星辰,我動手的時候,一著不慎……”
雨櫻心中暗暗忖度,這些說辭,倒是已經設計得很完美了。如果自己沒有在一開始就試探他的話,很可能就被他騙過去了。
“殺神可是大罪,況且,我們還沒有從他那得到什麼有用情報呢。”
“他現在已經不是神了,我們是魔族,天界罰也罰不到我們這裡來——這不是您告訴我的麼?但是,我還是有罪,我褻瀆職守,不配您的重託,您如何懲罰我,我都無所謂。”他將頭深深埋在胸前,一副任殺任剮的魚肉模樣。
“說什麼呢?”雨櫻在他的臉頰上蹭了一把:“雖然你變成我的舊愛了,但是終究還曾是我心尖上的,那是個什麼東西,也配讓我為了他要了你的性命嗎?你要是嫌他礙事,我可以替你解決。”
雨櫻的手中握緊了那把淬毒的匕首,狠狠地,戳進了還在呼吸的寒夜的心窩中去。
昏睡中的寒夜掙紮了幾下,從身體中飛出了晶瑩的光芒。
旋即,連身體都消失不見了。
“看,即使沒有你,我想殺他也是隨時隨地。只是之前覺得他還有一點用處,處理起來又有點麻煩。不過反正也半死不活了,我這還算是功德一件?”
白影捂住了嘴巴,不讓自己叫出聲來,暗暗心驚,幸虧自己切斷了所有的聯系,那具身體也不是真正的自己的身體,否則她這麼一著下來,後果不堪設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