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出來?”
“是你的目的太明顯了。”他輕嘆著:“破軍對你的執著,不是一時半刻可以放下,如果撮合她和破軍,我倒是認為星辰或者幽寒更好些。”
他的話語是如此自然,沒有任何酸溜溜的味道。雨櫻憑藉著經驗,知道他確實是早晚要將木蓮推出去的。
照理來說她應該高興,她卻絲毫笑不出來,甚至覺得他的這種自以為是對木蓮來說不公平。
更重要的事情是……
“你願意把她撮合給誰,我也沒權力反對,不過,我很不喜歡那個叫做幽寒的小子。我好歹也見識過不少的男子,相信我,你絕對不能讓她和幽寒在一起。至於其他的,你愛如何就如何,我說不定還會考慮送她大把的嫁妝。”
“你還真願意當別人長輩,不管是剛認識的還是如何,都能擺出一副老媽的嘴臉來。”
“我本來就是長輩啊。”雨櫻很認真地道,聲音中飽浸著滄桑。
借用著雨櫻的眼睛的雪看不到她的臉,但是憑藉著記憶,想起那張妖魅的年輕女子的臉孔說著老太婆一樣的話,讓他莫名地感到好笑。
“一會子是少女,一會子又是老婦人,真不知道你是希望別人用什麼眼光看你。”
“分情況而定。雖然我想要裝小女孩簡直輕而易舉,但是實際上的年齡,要比許多仙族都要大了,這大概也是我執意不想修仙的原因——既然自己正常都能有如此長的壽命,還不用受限制,不是比神仙快活多了?他們倒是因為憂愁和權鬥,比我死得快得多。”她話鋒很自然地一轉:“說起活得很久的神仙,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個叫做‘寒夜’的?”
扯著手帕的手輕微抖了一抖,雨櫻暗想,他這麼容易看破,是不是真的應該想辦法提醒他一聲,告訴他不要輕易露出情緒來?
“哈啊,我知道,他是默穹的手下來著。總是穿著黑色的衣服,把臉蒙得嚴嚴實實的,嘴唇也是烏色的中毒了一樣。但是說話聲音倒是很好聽,和他的外表完全不符合——不對,我根本沒見過他長什麼樣子。”
“噢,那麼笙歌這個名字,你有印象嗎?”
“她是沐魂叔的妻子啊,我要是說沒有印象,不是太假了?”
“你覺得笙歌和寒夜有什麼關系?”
“你的問題很奇怪啊——寒夜可是直接導致了當年笙歌的死,如果說有什麼關系,應該就是類似於仇敵?”
雨櫻聽到這個回答頗為意外。
她幾乎已經可以從寒夜的表情上確定,他應該就是笙歌的父親,即使不是,也應該有著類似的關聯。
她雖然看到他怨恨的眼神,但是她起初的猜測卻是因為九天王伊顏導致了女兒的死,而想要向她報複才會選擇依附於默穹,才會恨沐魂。
而且她在套了木蓮的話之後依舊認為自己這種想法比較合理。
但是從雪的口中聽到的卻是——他似乎真的在怨恨著女兒一般。
他的真名,一定不叫寒夜,一定是某個,她更熟悉的名字,從他注視著她的眼神的時候,她知道能夠想起他的真名,或許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但是,他有意隱瞞著真實的性格真實的名姓,也刻意地隱瞞著自己過往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
無法解開的思緒的鎖鏈在腦海中縈繞,似乎掉入了巨大的迷霧中,卻完全不知道出口何處。
這種完全看不穿的惑慮,在雪說了這樣一句話後更深了一層。
“我倒是沒有親眼見過笙歌,但是看到過沐魂叔藏著的畫像,和我的妹妹,倒有八九分相似。若不是笙歌早就魂飛魄散,我的妹妹倒像是她的轉世。如果回到了狐靈山,她還活著的話,你看到她也就相當於看到了笙歌了。”
如果雨櫻事前沒有得知,他的母親是冷清霜,說不定會認為是個巧合而一笑置之。
但是這絕對不會是巧合。
冷清霜,她究竟想要做什麼呢?在見到了她之後,雨櫻真的很想質問她,她究竟在謀劃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