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獨“她”,不單單瞭解,甚至什麼都全盤接受了。
盡管,他對自己是個替身的事情一清二楚。但是,她又何嘗不知道,自己也是他的一個替身。
高貴的身份,高高在上的態度,還有著對世間萬物不屑一顧的冷漠。
把她當作了另一個,擁有著相同氣質的女子的替身。
但是,就是這樣過分的愛戀,她竟然也全盤接受了。
只要,他作為她所傾慕的,另外一個男子的替身,她就能接受他的一切。
對他來說,既是救贖,也是恥辱的女子,即使死去,他也依舊想要從她的身邊遠遠地逃開。
雖然他還保留著,小小的一縷光芒,他也認定了,是自己的報複。
這樣的他,對於灰絨定然也是心懷不滿的,才會以冰冷的眼神,注視著他所書寫的事物,才會以不耐煩的心,去聽他所說的話。
在灰絨的眼前,不只他,連寒夜,都是聖潔的化身。
哪怕知道了真相,看到了血肉模糊的醜陋面容,還依舊用完全不可能的幻想自我催眠著。
原本就是沉睡者,無論在哪裡,都只能是盲從。
只是,因此他也認為他的話中不包含對他們的謊言與隱瞞。
他是盲目的信徒。
“那麼難看的字,看得多了,你也不嫌傷眼睛。”
寒夜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仍然還是在凝視著幾近毫無價值的情報。
默穹搖頭:“認真得真是有些過分了。”
寒夜不應聲,嘴唇上留下了深深的齒痕與淺紅色的血瘀。
他終於將它們放了下來。
默穹正想要給他倒一杯佳釀,他卻用那雙深邃的眸子,直視著默穹。
“主上,您說,有沒有這樣的可能性?他說技能與狼族慣用的不一樣,這一點怎麼看都太刻意了一點。”他頓了頓,說出了自己的結論:“實際上那些家夥,還是他原本的狼族同伴,只是他們刻意作戲給他看,讓他誤以為,他們不是過去的狼妖,而是一開始就生在魔境的魔族。”
默穹的手停了一下,眉頭輕蹙:“照你這意思,不就是說他們根本就已經發現了灰絨現在已經不再是他們的同伴了麼?”
“正是。”寒夜點頭,憂心忡忡地道:“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然而,我根本不認識那位雨櫻,也無法真的看穿她的本質,無法知道她究竟到了什麼程度。咱們也不知道澪楓那小子,受了那麼重的傷,是不是還保留著敏銳的嗅覺,能夠從他的身上嗅到咱們的味道。”
“他真的嗅到了,怎麼可能還留他到現在?只要他對雨櫻一說,那小子便必死無疑——雨櫻潔癖很重,根本無法忍受同族這樣惡劣的背。如果她討厭了誰,會連其所有的價值全部否定,利用價值大概也是一樣。”
“既然無法忍受背叛,為什麼他們大量地出逃至其他妖族,也不見她有任何的動向?還有到底是什麼理由,讓你們認為她不會利用同族?雖然你們都好像對雨櫻很瞭解的樣子,然而目前為止我看到的,卻只是她身上存在的自我矛盾的部分。”
寒夜有些懊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