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趣似的,將他一甩,重重地碰擊,讓他痛得醒了過來,雲中霧中,卻是一張甜美的笑顏。
“哎,這是為什麼呢?比起我強大的療愈術的支援,還有搖搖欲墜的不清的神智,不是你的告饒而是昏迷先到來?”
他按著胸口,大口地咳嗽著。然而胃中空空,吐出來的,不過是和著血水與淚珠的酒汁。
“我今日且問你最後一次——今兒,你仍舊什麼也不肯答應麼?”
“不……咳咳……不答應。”
“好吧。”她無奈地攤手道:“那我只好三日後再來問你一次了。說起來,三日之後又三日,你不煩,我都快要煩死了,每次看到你,都是同樣的無趣。我奉勸你啊,還是早點迴心轉意的好,你我都省力氣。”
他恨恨地盯著她,不發一言。她撇撇嘴,打了個響指,鎖鏈一點點收起,把他拽回酒池之中,他的手抓住岸邊的琉璃石,然而滑溜溜的,只是徒勞而已。他撲騰著怒吼:“雲煙,浮韶,你們……你們全都不得好死!唔——”
雲煙半跪在岸邊,冷笑道:“我早告訴你了,我無過時,已未得好死。那樣的境遇,我都熬過來了。現在還有什麼可怕的呢?就憑你,想詛咒我們?先看看你自己好了。沐魂啊沐魂,我想就連過去的你,站在這裡,都不會能認得出這就是你自己了。你又是為什麼而苦,為什麼而執呢?”
當他已無法再回答她時,她將一粒小小的珠子,拋入酒池中。赤紅色的珠子,一入水中便融化殆盡。
而赤紅色之珠,充斥著,他完全不願意忘卻,也不肯想起的,那些痛苦。
他沒有所謂的休憩,在美酒之中,做的,也全然不是美夢,而是,那些讓他瑟瑟發抖的記憶。
大門重新關攏,一切存活過的痕跡,也都消失不見。
他已經沒有力氣再喊,只是淚水,悉數融入到冰冷的酒水中。甘美的酒,融入了苦澀的淚水,許會別有一番風味,終還是難以下嚥。
“爹爹!”
她大喊了一聲,將自己喊醒了。眼睛裡早已是淚流滿面。
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他早已死了,那些,大概不過是她的幻覺。然而太過於真實的感受,讓她醒來時仍然心有餘悸。
那張魅惑而妖冶的容顏出現在她面前時,她不由得嚇得大叫了一聲,翻身下了床。
待到看清是雨櫻時,她自己倒有些尷尬了起來。
“什麼嘛,小丫頭。我關心你,你卻怕我?”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回過身去問道:“難道我今天的妝太妖了麼,破軍寶貝?”
“不,好看,好看得很。”
“真是沒有味道的回答。”雨櫻摸了摸她的頭:“還說什麼雪王殿下經常做噩夢,我看你這不也同樣是夢靨纏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