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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穹靦腆地一笑道:“只不過是擔著虛名罷了。”
“擔著虛名?”寒夜搖頭:“您這過分謙虛的毛病什麼時候能改改。我不是和您說過,雖然說這天界之前一直奉行著血統為尊。但是,這條規矩,並不適用於勝者和王者。您坐在那個位置上,您就是最高貴的血統了,再為自己妖族的血統而自卑就未免……”
默穹甩不掉妖族頭銜之語,並不是說給默穹,而是說給灰絨聽的。他對於這全然陌生,又被記憶過度美化的境界,若是心中惴惴,就難以盡全力。如果要是想起現在的天界首領也與自己是同一出身,而也為同樣的事情苦惱著,他心中的結也就自然而然開啟了。
他永遠也想不清一個問題:當一個乞丐當上了皇帝,他是根本沒有義務去照顧天下所有的乞丐的。其他的乞丐,也並不會因為他的地位的提高,而真的能夠揚眉吐氣。
默穹是否曾是妖族,他也不能共享他現在擁有的一切。他只是一廂情願地認為他們是一樣的人罷了,實際上,他們之間的距離,卻要比尋常還要遠。
想不透,也根本想不到的他,沉湎於虛妄的快樂之中。默穹給予他的特別優待更讓他得意忘形,甚至根本想不起,他的本源來。
太過於優越的生活,容易讓人上癮。之後,再也回不到歸處。就像是從出生開始,就一直在這裡,享著清福。
只要符合妄想也就罷了,他甚至不去在意,他們,還有他,有沒有遵循所謂的“道”,有沒有真的將天下蒼生放在心尖。
默穹對他臉上滿足的笑,有種說不清的情感,在心頭漫溢、漫溢。
他不想承認,卻也是種深刻的嫉妒。
在母親描繪的世界中,他大概,就是想要露出像灰絨一樣發自內心的滿足吧。
只是,從入了天界那一天,到現在,他都根本沒有過機會。
沒有機會,露出自己真實的表情,真實的笑容。
現在,他終於可以笑了,他們都覺得他很開心,只有他自己,暗自想象著看不到的臉孔上帶著多猙獰的表情。
當被壓抑了太久,哪怕是解開了束縛,也不會真的感覺到輕松。空虛的感情才是佔絕大多數的,因為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強迫自己看起來很開心,然而,心中卻要被強迫擠出來的笑臉,壓出鮮血來,酸酸的,在鼻尖暈開,卻哭不出來。
哪怕是欺騙也好,剛剛飛升入九天的他,從來沒有誰給予過他如此特別優待。
不,應該也是特別優待。
他所受到的無形的壓迫與目光,讓他有好長一段時間,都無法抬起頭來。當從自卑變成習慣了謙卑,他總是覺得自己矮了一頭。沒有寒夜的一句“低頭也是一種武器啊”,他恐怕是再也無法打心眼裡接受卑躬屈膝的態度。
“為什麼他可以笑得那麼開心呢?明明……只是第一天來而已,明明應該更受打擊才對……”
從他的喃喃自語中,寒夜聽出了端倪,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主上再不甘心,也不應該惦記著現在就要了他的命。”
“我知道的。”他嘴上把自己說得很冷靜,實際上卻是聽到了寒夜的話,才剛剛斂去了眸子中那烈烈的殺意,而且聲音中也有著不耐煩:“我們究竟要忍他到什麼時候?”
“到他對於這裡的一切,都迷戀到無法自拔,就會乖乖聽我們的所有話了。”
為了防著灰絨看到起疑心,在他住在天界這些時日,寒夜沒有再以他那陰暗的樣子示人過。默穹自己也有著灰暗的心,但是,他也不願意看見寒夜把自己渾身上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怪樣子,只看慣了,也沒有提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