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櫻與破軍的親暱,在狼森全不避諱,對於這樣的一個小小孩子,雨櫻當然也沒有什麼害羞的理由。只是想到她的強大法力和與冥族說不清道不明的某種聯系,讓雨櫻很在意她的反應。
想來能與雪那樣親近,靈力頗盛的女孩,應該是喜怒不形於色的。但縱然露出錯愕,也並不古怪——畢竟她的樣子還是小小幼童。雨櫻斜瞥過去,卻驚異地察覺她的眼神竟是痴痴的。
眼眶中似乎還有淚水滾出,像是看到了什麼懷唸的情景似的。
她敏銳地注意到了雨櫻的眼神,用手抹了一把眼睛,勉強地擠出個笑臉道:“我父親活著的時候,我也是這樣照顧他的——他的身體不好,吃飯的時候就需要吃藥,時常就病得起不來了,有時候還會被壞家夥揹著我打傷。不過我卻很喜歡他生病和受傷,因為那個時候他很依靠我,連吃藥穿衣都無法一個人做到,我覺得我是被需要的。”她頓了頓,抽了抽鼻子:“我也是吹涼了喂他的。”
雨櫻愣了一下,忽然拿過破軍手中的碗,一飲而盡,破軍大驚道:“櫻姊,這可是剛好的就給您端來的,燙的很……”
雨櫻燙得舌頭起了一小溜的白水泡,也有些從嘴角淌下來。她扇了扇舌頭,用袖子抹了抹嘴角,指著門外道:“破軍寶貝,你先出去一下。”
木蓮忙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著您們,想到了我的往事,他只是如常而已,您因為我遷怒了他,實在不像個做過女王的了。”
“我當然不會遷怒破軍寶貝,就連普通的對他發怒,我多少都有點捨不得,我只是有些話,想要單獨和你說。”
破軍長舒了一口氣,生怕再惹怒了雨櫻,正轉身欲走,木蓮扯住他,對雨櫻輕笑:“他始終貼身不離,有什麼話不能當著他說的,哪裡就需要攆了?哪怕是關於雪王殿下的,讓他聽到也沒什麼不好意思的。”
“的確,我當然不在意我們說的話被破軍寶貝聽了去,我倒是怕你在意,我們之間的交談被第三個聽了去。既然你通情達理,你也不必走了。”雨櫻被燙的嘴唇還有些微疼痛,她按了按舌頭,幽幽問道:“之前你的樣子,多少已經明示了你的父親是冥族了,這個我們也沒有哪裡需要遮遮掩掩的,只是,有這麼精深的道行,卻只是個四階冥族,不是很奇怪的事情嗎?”
木蓮只當她要向自己打聽雪,已經想好了她可能問的問題的答案,不想她不問雪的事,卻直指自己,還是這樣中要害的問題,當即一呆。
“果然為難的話,可以不用答,或者現在我再讓破軍寶貝迴避也不遲。”
“沒關系,只是太突然了,我還沒做好準備。”木蓮揉著自己的太陽xue:“我好像從來沒說過我的父親是個四階冥族。”
“我想也是,區區一個四階冥族,也調教不出這樣小小年紀就這般厲害的孩子來……”
“我父親大概連四階冥族也不如,他只是冥族公主嫁入天界時候,一個待罪之身的陪嫁奴婢而已。本來就像是嫁妝一樣,又是生活在天界……”木蓮頗為殘酷地笑了笑:“即使有庇護,其實目光也都是不善的。”
“喲,那個冥王,還是和她的小男寵生了女兒?還能安安穩穩地嫁到天界?我還以為,那個小男寵居心不良,看來竟是我錯看了。”雨櫻由衷地發出了感嘆。
久久與那個幽冷的境界無聯系,乍然在他人口中聽到了這樣的結局,自然是無法忍著的。
木蓮本就大的眼睛瞪得更大。
“男寵?什麼男寵?”
“咦?你不知道麼?”雨櫻沉思片刻,笑道:“也對,現在早就是王夫了,誰還會想起他只不過是個小男寵的事情。”
木蓮的臉色有些沉鬱。
“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指的是凝魄的話,她可並沒有當上女王,還死得極為慘烈。不過死於男寵這件事,您倒是沒有說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