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離擦去她臉上的血漬:“不要喝這種紅色的花蜜啊,這樣不是會被當作是吸血的怪物一樣了麼。雖然,您不在乎這些,可是,我不願意聽他們把您叫做是怪物的啊。”
她俯在蝶紋的耳邊:“醒醒,醒一醒,好不好?睜開眼睛看看,冥族的他們都已經恢複了地位了哦,浮韶的臉色都成了醬色了,您會覺得好笑的,對不對?”
斷姻、義竹,這個一直都圍繞在她的身邊打轉的兩個男子,在看到了狹小房間中過於震撼的情景時,強烈的悲傷幾乎將他們攛住。然而,在看到了若離的模樣,卻連眼淚都流不下來了。
她的眼睛,彷彿根本看不到那殘破的,散落滿地的翅膀。也看不到,流淌了滿地的鮮紅的血珠。
只是在靜靜地笑著,溫柔而安恬地,想要喚醒明顯已經喚不醒的她。
若離的指尖,流淌出翠色的焰火,流入已經變色了的身軀。
“若離。不要再白費力氣了,她,死了。”斷姻再也看不下去,吼出了那個他根本不想接受的事實。
眼淚已然決堤。
“哈啊?斷姻,你在說什麼啊。蝶紋姐她,怎麼可能會死呢?她是那樣強大,那樣地威風凜凜,怎麼可能會因為一點點小事就死。一定是您和她吵架,記恨上她了吧。這樣可不對哦,斷姻,就算你是冥族,也不能把這種玩笑掛在嘴上。不然可能會輸給義竹的哦。”
若離指尖的光越發綠,但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義竹意識到了什麼,將自己的心念傳給了斷姻。斷姻一拍額頭,想起自己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忙沖上前去,一把拉開了若離。
若離本也不是那樣容易就能被斷姻拉開,但是若離自己的身體,也快要到達極限,而且精神狀態不是很穩定,他很輕易地就分開了她們。
“阿離,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你的身體都成了這個樣子,還給她輸送法力?”
“啊啊,沐魂叔和我說過,當年就是因為他不懈地向笙歌姨……笙歌姐姐的屍體注入靈力,才能讓她入他的夢,陪伴他許多年。何況,蝶紋姐根本就沒有死,只是睡得很沉。我呢,在惡作劇想要把她叫醒而已。”
若離試圖掙脫開他的手,卻是動也動彈不得。
斷姻的胸口濕了一大片——是若離裂開的傷口。
“不要再執拗了,認清現實吧。”他不斷地搖著頭:“她已經死了,已經回不來了。”
“她不是玄機宮的命靈嗎?如果她死了,應該消散得幹幹淨淨啊,為什麼她的屍體還會在這裡呢?她沒有死。”若離斜眼瞥著斷姻,斷姻忍不住打了個寒噤——他被那雙冷酷無比的眼,徹底嚇到了。
她的話,像是已經被沉重的現實打擊到失去了理智,然而,她的雙眸卻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
連不得不接受現實的斷姻都懷疑,他與她,到底誰才是真正地瘋了。
在他禁錮的手略略松開時,若離又已經回到了原處,將斷裂的羽翼,好好地接在殘破的翅膀上。
“真是讓我失望啊,斷姻。我還以為你對她的心,對她的情感,會更加可歌可泣一點,其實也不過如此。連她稍稍狼狽的樣子都接受不了。”若離有意無意晃動著腰間的玄機令:“你們,快去給我打一盆清水過來——記得,九天最清澈的。”
她的口氣,已經沒有一點點拒絕的餘地。斷姻不忍目視地低下頭:“我去。”
若離毫不客氣地拒絕了斷姻:“你不行。你和義竹,都得留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