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念念卻撅起小嘴:“煙兒姊在我眼裡是最好的,說你像她就是我最高的贊美了——怎麼,你難道不知足?”
“多謝。”
念念“哼”了一聲:“這還差不多。”
冥宮前的守衛瞧見念念與若離,驚了一跳,忙退到兩邊,忙忙地弓身行禮,頭都快要低到地上:“恭迎念念大人、守護者大人。”
能明顯聽出他們的聲音還有些戰戰兢兢的。
念念“嗯”了一聲,看也不看他們便跨了進去。
若離朝他們頷頷首,緊緊跟著念念進了冥宮。
冥宮的守衛茫然地對視了一眼,眼睛偷覷了一眼若離的背影。
“唉唉,她穿著綠衣服……不是守護者大人吧?”
“應該不是。不然就咱們剛才行禮動作那麼慢,不死也得被弄個半殘。哪還能那麼溫和地打招呼呢?”壓得極低的聲音:“就剛剛不動手,咱們這麼嘀嘀咕咕,她都可能扔出幾根針來戳進咱們心窩子裡。”
“也是。畢竟她魂冷心黑,滅魂殺人都不眨眼的,一點感情都沒有。要不怎麼被稱作是咱們冥界最強的兵器呢?”
一想到那守護者大人,他們的身上就汗毛直豎。再想起若離柔和的眼神,他們不由得搖頭嘆道:“這不比不知道,一比差距就出來了——你看看這位,這才有點生氣兒,對得起那張漂亮臉蛋。像守護者大人生成那樣,根本就白白浪費了好模樣。”
“是啊……”
紛紛的議論聲忽然被慘叫聲取代。
冥靈彎折的腰,與身子分開,落在了地上。
水藍色的衣衫暈染了新鮮的落日色,雪白的臉頰抹上了厚重的透著血腥味的胭脂。
從懷中抱著的琴絃飛脫出無數根淺青絲線,落在蜿蜒的赤河之中。
“啊啊,外公是讓你們看門的,不是讓你們閑聊的。我之前給過你們好多次機會,但是你們都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更沒有發覺我給你們的警示。”水藍色面紗覆攏著的面孔上露出生硬的同情之色:“什麼都是有限界的,可惜了,沒有下次了。”
她撩撥著琴絃,悽慘的殘屍化作水藍的螢火,向著遠方的忘川飛去,融化入水。
她蹭了蹭殘留在臉上的血漬,伸出舌尖舔舐了一下,搖了搖頭:“真難吃。”
從琴中迸射出水花將血跡沖刷幹淨,她嘆息了一聲:“看門看不好,就知道閑聊;法力也那樣弱,連我的氣息都感受不到;連血液也這樣難吃,真不知道這樣一無是處的家夥們怎麼好意思活著——還活在我們冥界,真是冥族之恥。”
她歪著頭,向冥宮內望了一望,蒼青的冥瞳注視著那鏡子中的翠影,幽幽道:“不過這群家夥沒有自知之明也罷了——畢竟他們原本就是卑賤的。但那些佔盡了好條件卻一味地矯情假清高,到了火燎眉毛了才想起自己擁有的勢力來,實在比那些下賤的生靈還傻,也要讓人瞧不起。”她冷冰冰地笑道:“像這種擁有不知道珍惜,用得上的時候還恬不知恥來求的厚臉皮,外公定然是不會搭理的吧。讓你這假裝高貴的家夥也栽一次跟頭,雖然我不知道什麼是高興,但也應該露出笑臉來吧。”
她的臉上綻放出清雅如蓮的唯美笑意,很難想像她剛剛竟殺死了數十名侍衛。
然而,她卻似乎真的相當開心,圓圓的眼睛眯成了兩彎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