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在不斷地模仿著沐魂,不再侷限於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想要連他的靈魂都一起模仿。
起初,這能夠給他帶來許多意想不到的好處——盡管那並非他的目的,也並非是他期待的事物,可是他卻開心地把這些都收下。
直到沐魂終於失去了勢力,那些在沐魂的光環之下的好處,都通通崩塌。
他們都以為他不會在以此為榮了,但是,他依舊還是在按照他的方式活著——不管冥界有多少隨風倒的,他還是用著“沐魂”的姿態,以自己從來未曾真正提升的位置,微弱的聲音替沐魂說話。
他不畏懼所謂的嚴刑拷打,也不畏懼什麼羞辱。在他看來,他這些年的舒坦日子,全部都是沐魂賜予的,那麼,他帶來的傷害,與自己享受到的安閑日子比起來,根本不值一提。
然而,他終究是幼稚的,幼稚到了可笑的地步。
那時的他根本想不明白,自己的決然,堅定了與他同樣想與沐魂同生共死心的生靈,聯合起來去冥宮請求冥王寬赦了沐魂,在冥王的眼中看來該有多麼的紮眼。
沐魂終究沒有得救,甚至,他們成為了要挾他的籌碼。
“如果你敢死的話,我會把他們殺了給你殉葬。而你們之中,有誰死了的話,沐魂將會承受十倍百倍的痛楚。”
連自殺成全沐魂都做不到。
如果他們自殺的話,沐魂將要受到比嚴刑拷打還要厲害的痛楚。
如果他們活下去的話,沐魂也將永遠沒有得救的希望——將要在失去一切的悲慘中活下去。
他也好,沐魂的其他兄弟,都成為了他活著的負累。
那或許是他覺得自己最了無生趣的一段光陰。
在他最輝煌的時候,給了自己無限的照顧,在他最灰暗的時候,自己什麼也做不到。
只能作為一個看客。
自己果然是無能的。
一直以來的生命,失去了唯一的航向標。連結束性命,都只能給他帶來傷害。
這時候,給他帶來改變的,就是名叫莫吟心的冥魂。
“君上,能不能把他賜給我當男寵?”她笑眯眯地向冥王提出了這樣的請求。
冥王失去了沐魂的勢力,如果再得罪莫吟心,無異於自殺。
他很幹脆地就答應了莫吟心的要求。
可是,他的自尊心卻像是崩塌了一般。
沐魂是不會給他人作男寵的,自己這個“小沐魂”怎麼可以當這麼下賤的角色?
“你是不是覺得,你是小沐魂,不能給自己的大哥抹黑,所以想要拒絕我?”她的聲音軟綿綿的響起來。
“那當然,你算是什麼東西?”他不屑地把頭側向一邊。
“可是,你始終活在他的影子裡,本身就已經是給他抹黑了——因為,當他有光亮的時候能夠把你也照亮,然而一旦他失去了色彩,你連給他一點點的暖都做不到。這樣的你,有談尊嚴的資格嗎?”她毫不留情地諷刺道:“尊嚴是強者說的。你一個小跟班,竟然和我提什麼尊嚴?不覺得可笑嗎?更正確的活法,應該是徹底擺脫影子,盡情利用我,一步步地走上去,直到可以給予你大哥救贖才對吧?”
“利用他人太可恥了,大哥不是那樣可恥的家夥,所以我也不想做。”
“正因為沐魂不夠可恥,所以才總是被利用,直到現在遭受無妄之災,不是麼?如果你能夠填補他的不足,說不定現在就不是這樣的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