瞭解了因由的飛花臉頰一紅,立刻閉嘴作罷。反倒是除卻她的四個魂靈均在心中暗暗吃了一驚:他的披風,是脫不下的?
替默穹捶著肩的寒夜睨著鏡,陰惻惻地笑了一聲。
“主人,聽到了麼?這小子本應有的常識是無,但除此外的方面,確實已近乎完美無缺——脫不下來的那張狐皮,想必就是傳說總,整個三界只能同時出現兩個,卻無人真正見過的靈狐披風吧。”
“必是如此了。”默穹輕輕啜著杯中的茶,微微一笑道:“真是個能不斷給出驚喜的小家夥啊。當年我的好兄弟憑著後天的努力,法力能修行到那樣的地步,命運還沒給他如此眷顧呢。這只小狐妖,未免太好運氣。”
“好運氣的哪裡是他?明明是您啊,我的主人。”寒夜因笑道:“本來只當他是枚好棋,也僅此而已,哪裡想到是個當王牌的料子。有這麼好掌握的王牌,再加上我和您的努力,難道還會有什麼實現不了的嗎?”
默穹荔目輕輕眨動著,彷彿穿過了現時的時間,看到了極遠的明日。
俊美的面容上,浮現出了如同月般柔和的笑。
“那樣……就再好不過了呢。”
飛花見無人主動開口,輕輕咳嗽了一聲:“狐貍精,那是不是說你穿什麼都得配這這厚重衣裳了——那你想穿薄衫的話,不是很不搭調嗎?”
盡管知道從澪楓的口中,是不大可能問得出他的披風是否能應了他們腦中荒謬的想法的,是以無誰發問。但飛花還是讓斷姻四魂無奈了番——不知前因後果,她的著眼點也未免太怪異了。
“狐靈山倒沒有很多機會能夠穿薄衫……”澪楓指尖在披風上拍了拍,狐裘頓時消失不見:“實際也並不影響——它在我身上,我是可以隨意控制它的現隱的。獨獨無法褪下,會像撕皮肉的感覺,疼得受不住。”
他隱隱覺出息淵的眼神有些微的閃爍。
他觀察不到表情的義竹、斷姻、蝶紋的表情,也是異常飄忽。
穿過數座宮閣,引路的腳步已停下來。駐足之處乃是陰森森的翠磚碧瓦之殿宇,匾額上書著“絕情館”三字。澪楓抬眸見了這殿宇的名字,撇了撇嘴道:“絕情館?好消沉的名字吶——真是夠難聽啊。”
斷姻錯開了他對自己起名字水平的否定,幽聲道:“雪狐族的皮毛,不都和你的一樣吧?”
“為什麼你們對我的皮這樣感興趣?我都要考慮是不是幹脆收起來,省得你們因為惦念強行剝下去了。”澪楓不由調侃了一句,但還是認真地回答了斷姻:“但您想的不錯,不是所有的狐化了人形,皮還化作重裘披在身上的。狐靈山上,只有我和我妹妹是這般——連我的父母親也不是。”
義竹的情緒波動並不如蝶紋、斷姻明顯,此時卻愕然:“你妹妹?”
“嗯。”澪楓一聽到“妹妹”二字,眼睛即成了月牙,話也似有了滔滔之勢:“她最是個討人愛憐的,長得漂亮,尤其是笑起來,最是好看——帶著一股子說不出的稚氣來。靈力也強——可能比我還要強大些,只生下來就有不足,不能完全聽懂話——不然會比我先修成仙身也是說不定的。不過女孩子帶著些憨痴氣的話,不是會更添些可愛之處嗎……”
“停。”義竹打斷他:“我對你那妹妹的興趣,並不如對她的披風興趣更大些。”
澪楓在炫耀妹妹時被打斷,沮喪了片刻,又笑嘻嘻地道:“瞧你,聽這話就像是完全沒有懷好意,看來我醒著夢裡真應該警惕些我的狐皮,免得被打了主意。原來我還有些可惜不能把我妹妹一起帶上來,現在我卻覺得她不來真太好了——不然你們看到她比我還要潔白炫目的羽披,口水不得掉在地上啊?”
“他妹妹也有?還可能是靈愈更強大的那一件?”默穹的眼睛轉了轉:“這豈不是說,我們在不得不讓這小狐妖發揮作用前,還能省些功夫,再得份助力?”
寒夜搖搖頭:“主人您這就錯了。”
“錯了?”默穹奇怪道:“他還有用,一時半刻不能對付。以他的那身法力,也不大好對付。此時先將他放著,去地界殺他的妹妹,難道不算是好主意嗎?”
“主上可還記得為何我們會放任他於地界多年?並不是覺得撇開關系對將來更為有利——”寒夜沉聲:“而是狐靈山封印結界層層疊疊,像鐵桶一樣,仙冥族也難以侵進去。”
“此一時彼一時。起初我被壓制,說話沒有太大的分量。後來雖得了冥力,熟練使用也沒有多久。”默穹的指尖凝出月銀的光:“現在也許有一試的價值。”
“破毀結界靠得並非是蠻力。長公主若離的靈力法力並不是很強,卻擁有著無與倫比的織造破解結界與各陣的能力——就連九天王也比不得。所以任由您法力到達怎樣境界,破封印也未必能用上。”寒夜低低道:“即使您破解了,只要您還能用得上小狐妖,就不能把他妹妹那件披裳穿出來,否則我們的計劃可能會全盤受影響——這樣的話,您奪與不奪,還有什麼用?看起來像提前得到了助力,不過是節外生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