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抖出漫天的紙符,帶土置若罔聞,從中穿行而過,一瞬之間,他撲到長門的面前,並指如鈎,襲往他的雙眼。長門下意識瞪大雙眼,他在與鳴人的一戰中耗盡了所有的生命力,經千手柱間的治療才回複了一些力氣,這個時候他並沒有餘力戰鬥。
帶土的手指馬上就要插入長門的眼眶時,一排堅韌的枝條從長門身後卷來,直接刺向他。為了躲避這急襲,他身體虛化,就從長門身上穿了過去。
他落地回頭,看見千手柱間。
“你果然出現了。”初代目火影擋住了長門和小南,難得口氣微冷。他抬手結印,就有樹木嘩嘩生長,“那是斑的眼睛,我想還是不要讓你帶走比較好。”
木遁漸漸地將帶土包圍起來,他掃視四周,肢體繃緊,用眼睛的秘術逃走倒是不難,但那樣就會讓輪回眼旁落。
有烈火在擴充套件開的樹木中倏然燃起,一眨眼鋪滿空間,焚燒出焦煙滾滾,照得四下炫目,每個人都投下濃重的陰影。
“這樣簡單的陷阱你都要掉進去,”宇智波斑扛著他的團扇,慢悠悠的從烈火中走出來,向帶土說,“毛毛躁躁,果然是小孩子。”
柱間看著他,沒有說話。
“柱間交給我。”他站到老友的面前,將團扇往地上一拄,“你去解決那兩個人,帶輪回眼離開。”
帶土冷哼一聲,“不用你說。”
他縱身過去,柱間腳下一動,斑立即欺近他。他們的距離縮減到一臂之內,火光映亮眉目,柱間看得清楚他再熟悉不過的那張臉。
下巴尖削,輪廓峻刻,唇線優美而冷漠。
“你受傷無法用仙術之力,我沒有眼睛。”他唇線上挑,露出嗜血的鬼一樣的微笑,“恰巧可以好好打一場了啊,柱間。”
每當斑決意要戰鬥時,無論柱間多麼不想,似乎都沒有辦法阻止他。
柱間不能說自己寬宏大量到對此可以毫無芥蒂,當竭誠奉上的真心對上重重隱瞞,再怎樣懇切的挽留只換來一言不發的訣別,無論多深重的情意都可以被隨意棄如敝履,這樣的時候,他心底有一個地方,幾乎都要長出帶倒鈎的荊棘來。
斑總是可以激怒他。
他們的戰鬥將方圓數十米夷為平地,伴隨著小南炸起數不清的起爆符時那澎湃的聲音。在這些狂野的聲浪裡面,長門的一聲慘叫太過低微短暫,幾乎難以聽見。
他們只來得及看到一團黑色的粘稠之物,從長門身上蛇形而下,鑽進帶土的袍擺。
粗嘎的聲音一晃而逝,“到手了,斑大人。”
長門的眼眶已經空了。他仰起頭來,微弱地喘息著,血淌滿整個面部。
小南一聲尖叫,放棄了她的戰鬥,撲向長門那裡。帶土沒有追擊,他握緊黑絕拿回的輪回眼,趁柱間還被斑拖住,幹脆利落地消失了。
柱間分出一個木遁分身去為長門治療,斑也沒有阻止。他又纏鬥了幾分鐘,估計帶土應該走得足夠遠,就停了手。
柱間趕到長門身邊,驟然失去眼睛使他本已孱弱的身體雪上加霜,他的面板上浮上青色,心髒在漸次微弱,柱間盡全力救治他。
治療持續了一夜。拂曉時分,長門的生命特徵終於完全地消失了。他安靜地伏在小南的懷中,她也安靜地擁抱著他,兩人的姿勢就像是在悠閑的小憩裡面。那本《毅力忍傳》從他手臂間滑落下去,攤在滿是露水的草地上。
柱間放下手。他自己也終於顯出了一些疲態,薄淡的陰影掛在眼睫下面,緊緊鎖著眉心。
斑站在後面,靠著一棵樹幹,抱著雙臂。
“這不是你的錯,柱間。”他突然說,“這幾個月以來,他早就瘋狂地榨幹了自己的查克拉,靠輪回眼維持性命。一旦失去輪回眼,連神明也救不了他。”
柱間轉向他,沉默良久,嘆了口氣,“我真的不想殺你,斑。”
他聽起來累極了。
“我說過了。”斑回答,“你早已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