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說的是真的,那他失去的七年時間去哪了?
蘇錦自然能看出來譚斯年對她話語的遲疑,如果是沒有被催眠的他,肯定不會對她有遲疑的。
是的,白水凝對譚斯年的催眠就是封印了他七年的記憶,現在的他還是那個剛剛二十出頭,輕狂榮耀的京城譚少。
對於譚斯年來說,他的人生從二十一歲是一個分水嶺,二十一歲前,他年少輕狂,恣意妄為,二十一歲後,他飽嘗世態炎涼,成熟滄桑。
譚斯年要接近吳諮,要和白水凝搭配成為兄妹,他身上不能剝離的滄桑是最大的弊病。所以,在協商下,譚斯年決定接受白水凝的催眠。
像譚斯年這種意志力非常強的人,如果不是他主動接受催眠,白水凝的催眠是絕對不會這般成功的。
蘇錦搖搖頭,並不期望譚斯年馬上就接受她的說辭,畢竟如果譚斯年是那麼容易被說服,那他早就不是他了。
“幫我上藥吧。”她身後的傷口其實已經結痂,可是被人那麼一踢,痂皮掙裂,所以流血了。
沒有什麼比蘇錦的傷重要。
譚斯年支起身,手法熟練的在蘇錦的後背及肋部按了按,還好她的骨頭沒有斷裂,但是有一定程度的挫傷。
向大夫要來醫用工具,他仔細地給蘇錦處理傷口。
在二人重逢後難得的溫馨時刻,外面卻因為他們而翻湧起波浪。
“…真的死了?”薩姆看向尤恩。
尤恩心有餘悸地點點頭,“不僅死了,而且很慘,直接被活生生踩斷了喉嚨,腦袋更是在地上磨的面目全非。”
一直都和譚斯年作對的威廉聞言都深深地打了一個寒噤。
太狠了!
雖然譚斯年從新來的,到現在成為薩姆寵臣,一路也是兇殘地打過來。可是沒有人真的看到他發怒的模樣,下手雖然狠,但是不殘暴。
可是這次,所有人都看到了譚斯年渾身戾氣的模樣,那種彷彿從死人堆裡磨練過的氣息都能引起大家內心的恐懼。更別提他一手兇殘虐殺的光頭。
“到底是什麼情況?”薩姆沉吟了片刻,繼續問道。
尤恩說道,“出手的是白人那邊的人,據說在此之前夜鶯的幾個女人和光頭他們有過交流。而那個被蘭德護著的女人,今天剛剛加入了沙漠玫瑰。可是,今天沙漠玫瑰也沒有伸手援助。”
活動操場那麼大,誰都不可能面面俱到。可是也不代表一個人都看不到,蘇錦那邊動靜不小,如果沙漠玫瑰的人要救,也不是趕不過去。只能說,沙漠玫瑰沒有要護的意思。
“一個能讓蘭德相護的女人。有意思。”薩姆低低地說了一句,“威廉,看來你還真是預言準了一次。”
“呵呵…”威廉幹笑著。沒有人知道他心裡的忐忑不安。他只期望蘭德不要那麼敏銳,不要查到什麼。雖然他沒有插手那齷齪的事情,但是……
薩姆把威廉的神情看在眼裡,他眸光閃了閃,卻沒有問什麼。“蘭德殺了人,黑獄這邊會有什麼態度?”
“恐怕九死一生吧,規章上對殺人懲處很嚴的。”尤恩面露擔憂。
“我看未必。”薩姆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視線落在來回穿梭計程車兵身上。
另一邊,“蘇不會對我們心生怨恨嗎?”莫瑞莎面色不好地看向艾什莉。
就像薩姆等人預料的那樣,其實蘇錦在被人圍住的時候,她們就聽到了風聲,只不過卻沒有前去幫助。沒想到事情鬧得這麼大。
艾什莉看了她一眼,表情淡漠,“為什麼怨恨我們?因為我們沒有幫助她?莫瑞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是需要無償幫助其他人的。在黑獄,沒有人是良善之輩,收起你的愧疚和憐憫。她加入我們,其實也是互利互惠。她需要我們的這個團體,而我們需要強大團體。在她沒有表現出可以讓我們在意的價值之前,我們沒必要對她施以援手。”這就是殘忍的黑獄規則,在這裡請不要講人性,人性那東西,在他們這群人身上不需要存在。他們只看重價值。
但是,她只是有些意外蘇對貞操那麼看重,寧死毋屈。還有被譽為男區新人黑馬,對女人不假辭色的蘭德竟然對蘇起了心思。
莫瑞莎默了默,心底裡升起的那兩分同情也盡然消散。
果然,她們都是自私的人,就算是同情,也不能持久。
“那蘇會不會報複我們?”
艾什莉笑了笑,神情間多了一分莫測,“那個女人,比所有人都看的清。要記住,咬人的狗,才不會叫。”
她此舉更有一番試探蘇錦深淺的意味,她要看看蘇錦的底線在哪裡,從而知道該怎麼拿捏蘇錦。
其實,比起看到蘇錦對她們不怨不恨,她更願意看到她怨恨排斥。
懂得隱忍,又拎得清的人,才是真的讓人忌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