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然,他竟感覺自己的心髒劇烈地跳動了兩下。
那身影背對著他,讓他擁有一種強烈的,想要看她正臉的沖動。
這種感覺是他二十一年成長歲月裡不曾擁有的悸動。
鬼使神差的,他駐足下來。
當他看到有人在刁難那身影時,他心頭竟然橫生了一股子煩躁,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
所有人都等待著小螞蟻被人暴打的血腥場景。
可是沒有人能想到接下來發生的場景竟然那般令人瞠目結舌!
在女犯拳頭對著蘇錦揮下來的一瞬間,這個嬌小的身影動了!
她看似柔若無骨的手非常迅速地在女犯肘部和腰部一拍,那女犯竟然兩個部位都是一麻,眼睜睜地看著自己被‘小螞蟻’反扣著手腕按在了桌子上!
這還沒完!
蘇錦赫然站起身,小巧的足帶著狠戾對著她的腿彎就是一踢,女犯吃痛地腿一軟,蘇錦一條腿從女犯右腿下方,直接別到女犯左腿上方,女犯整個人就被蘇錦用一條腿,一直手臂控制地動彈不得。
這一系列動作說時遲那時快,看的人眼花繚亂。
“浪費可是不對的行為呢。”蘇錦彎起眼睛,柔柔一笑。可是那笑在所有人眼中竟然充滿了毛骨悚然的感覺,尤其被她制服的女犯,強烈的恐懼和不安席捲在她的心頭。
她的不安馬上成為了現實。
蘇錦空閑的手直接卸掉了女犯的下巴,抓起只被她吃了兩口的麵包,直接塞到了她的嘴巴裡,一同被灌入的還有半杯牛奶,一個煎蛋和一塊火腿。
女犯嗆的涕泗橫流,衣服、頭發上粘著的都是食物的殘渣,各種的狼狽不堪。
蘇錦悠悠地對她一笑,“還想要你的位置嗎?”
鬼才會招惹你這個瘋子!
不僅是女犯心裡這樣想,許多女犯都對蘇錦這種一邊笑意盈盈,一邊折磨人的家夥充滿了抗拒感。
在她們眼裡,這個女人哪裡是小螞蟻,分明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
看著女犯連連搖頭,眼裡的恐懼溢於言表,蘇錦這才滿意地點點頭,在女犯衣服上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有些粘膩的手,這才收回制服女犯的腿和手。
“滾吧。”
依舊是那面帶微笑的模樣,這回卻沒有人覺得她是軟弱可欺。
女犯如蒙大赦地逃離,都忘記了自己被卸下的下巴。而蘇錦也不想碰女犯那看起來有些惡心的下巴,就非常自然的選擇遺忘。然而她也同樣忘了,那麼惡心的情況也是出自她手!
蘇錦已經沒有心情再吃東西了,畢竟剛剛她喂女犯的場景太惡心。她拿起已經空掉的餐盤,也不緊不慢地走向回收箱。
靠近回收箱,就像是有感應一樣,蘇錦倏的一下抬起頭,透過玻璃牆向對面看過去。
那是一雙讓她陌生又熟悉的眼,也同樣陌生和熟悉的臉。
看著那個人看向她陌生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就像是第一次見面打招呼一樣。
放下餐盤,蘇錦幹脆利落的轉身,嬌小的身影越走越遠。
沒有人把這一幕當回事,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裡的滋味是怎樣的五味雜陳,甚至眼眶發脹,鼻尖酸澀。
有委屈、有高興、有難過、有疲憊、有失落、有放鬆……
譚斯年,我終於找到了活生生的你,卻是一個記憶裡沒有我的你……
蘭德也不知道為什麼,當他終於如願以償地看到那身影的正臉時,他心頭竟然充滿了陌生的湧動和愧疚。
特別是她對他那個看起來再正常不過的微笑,卻讓他看到了這個剛剛無比勇猛的女人內心深處的痛楚和委屈。
一直嚴於律己的他甚至都想砸開這道礙眼的玻璃牆,把女人擁入懷中,說一句:“對不起!”
他不知道為什麼,但是他覺得他應該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