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院子他記得清楚,就是那天夜裡,自己站在這裡,被扇了耳光,潑了一身水。
他伸出手,摸著院子裡的一張石桌。
這張石桌他記得,還是自己當年成親的時候,親手磨的。
指尖滑過石桌,桌面微涼。
趙文令眉頭微皺:自己不曾做錯半點,為何歸來後,妻子竟然那樣憤怒?
百思不得其解。
“你是誰?!”一個聲音在趙文令背後響起。
趙文令轉過頭,看到背後的那個人,一瞬間楞住了。
那是一名女子,生的濃眉大眼,五大三粗,甚至有點虎背熊腰,倒是跟自己的糟糠之妻長得竟有七分像。
“你……又是誰?”趙文令問。
女子大大咧咧的坐下,一隻腳著二郎腿,腿還在不斷的抖:“我是王生的老婆,他們就稱呼我趙氏!”
趙文令感到一陣不真實感,他想了想,問:“這個房子原來的主人呢?”
“什麼原來的主人!這是我祖上傳下來的房子!”
“我聽說這裡出了探花郎……叫趙文令的才28歲就中了探花的!”
趙氏撐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說:“哦,你說我的爺爺啊!是,沒錯,他好像是叫趙文令來著。”
趙文令覺得一陣眩暈。
他腳下不穩,朝後倒退了兩步,用手扶住石桌,才得以清醒。
趙文令覺得額頭隱隱作痛,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xue。
而坐在石凳上的趙氏,此刻則咬牙皺眉打量自家後院來的陌生女人。
這個女人看起來比自己年輕很多,才十七的樣子。生的柔弱又嬌媚,面板白嫩吹彈可破,一雙眼睛又黑又亮,水靈靈的一看就是會勾引男人的樣子!
趙氏想:這女人一定是自己那個喜歡勾三搭四的丈夫帶回來的相好!
想到這裡的時候,趙氏酸溜溜的說:“喂,我勸你,別被王生騙了,他長得好看,油頭粉面花言巧語,慣會說些好話哄女人開心的!”
趙文令說:“我不喜歡這樣的男人!”
趙氏冷笑一聲:“而且我們家的錢都是我管,他也沒錢!”
趙文令說:“錢財是身外之物。”
趙氏哼了一聲,她根本不信面前這個女人所說的話。正經人家的好姑娘,誰會就這樣跟著男人回家?
只不過,或許這女人看起來年輕,被自己那個混蛋丈夫騙了也未可知呢!
正在這樣想的時候,後院的門吱呀一聲開了,王生提著一個油紙包進來。
趙氏猛地站起身,上前就揪住王生的耳朵:“你這個死鬼,哪裡找些野女人!”
王生立刻說:“這女的是誰?我根本不認識!”
趙氏不信,沖過去抓住王生手裡的油紙包,往地下一摔,裡面咕嚕嚕滾出好幾盒胭脂。
趙氏大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罵:“你個負心漢,只給別的女人買胭脂,我嫁給你這麼多年,你可曾送了我什麼好東西!!”
王生只得給趙文令一邊使眼色,一邊去安慰趙氏。
趙氏不依不饒:“你這沒良心的!總有一天要帶個妖怪回來,讓他吃了你的心!”
王生也氣了,裝的義正言辭,說這些胭脂都是給趙氏買的。
兩夫妻對罵起來,又扭打,鬧成一團。
倒是都把旁邊站的趙文令給忘記了。
趙文令呆呆的看著這一切,看著自己的孫女和孫女婿為了自己吃醋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