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衍起身,長腿幾步走到了蘇安身後,手臂擦著蘇安的耳廓而過,指尖捏了一顆果盤中的荔枝,開口道:“這個季節還有荔枝?”
“姑姑喜歡吃。”蘇安盯著指尖的水珠,莫名想到一句詩。
杜甫的。
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她今天要做的事,一定會讓姑姑很傷心吧。
“真看不出來,你姑父還是個痴情的人。”蘇衍在蘇安身旁盤腿坐下,長指微動,完整的荔枝肉被剝了出來。
黑色浴袍的帶子系得有些鬆散,因為盤腿而坐的動作,浴袍領口開得更大了,他脖頸處的線條被拉長,鎖骨深陷而又分明。
“張嘴。”蘇衍一隻手支著下巴,另一隻手捏著汁水充沛的荔枝肉說。
蘇安乖乖張開了嘴,那顆荔枝就被蘇衍喂進了她的嘴裡。
牙齒輕輕咬破果肉,甜膩的汁水爭先恐後地往外面湧。
甜到舌尖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舒服。
知道蘇衍有潔癖,蘇安剛抽了一張濕紙巾打算給蘇衍擦手,就看見蘇衍將那隻手放到了唇邊,伸出舌頭舔了舔。
他修長如玉的手指上蘸著些汁水,舌尖舔過,一派奢靡。
“挺甜的。”蘇衍說。
蘇安:“……”
這位資本家現在可能已經不知道潔癖這兩個字怎麼寫了。
蘇苓精神狀況不太好,一向起的晚。唐仕仁吃完早飯之後就換衣服匆匆離開了。
對比唐仕仁,蘇衍就自在悠閑了不少。
蘇安被他從後抱住,抱坐在他大腿上,他的手就繞在她胸前替她剝著荔枝,剝完一個喂一個。
蘇安咬著荔枝,心事重重。
蘇衍剝完最後一個荔枝,抽了張濕紙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說:“想做就做吧。”
聞言,蘇安倏然抬起眼,扭頭看著蘇衍。
這人怎麼什麼都知道?
“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羅伯特·傑克遜堅持舉行一次公開、公平、公正的審判。”蘇衍瞥了眼蘇安,繼續說:“他說過,如果你們認為在戰勝者未經審判的情況下,可以任意處死一個人,那麼,法庭和審判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人們將對法律喪失信仰和尊重。”
“因為法庭建立的目的原本就是要讓人服罪。”
“而你的姑父做錯了事,應該得到法律的審判,而不是蘇苓的審判。”
蘇安挑開眉眼,笑了一聲,手撐著地板,轉身了身,突然親上了蘇衍,語氣輕挑:“你嘗嘗,甜不甜。”
蘇衍動了動垂在身側的手指,欲攬著蘇安加深這個吻。
荔枝肉被蘇安的舌尖抵到了他的口中。
真的甜。
“爸爸?”酥寶滾了一圈,醒了,爬起來懵懵地看著自己的親爹和大美人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