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居。”蘇衍替酥寶回答了,聲音平緩,沒有什麼起伏,很是正經的樣子。
“居居?”蘇安重複了一聲,跟著抬頭打量著不遠處的柯基,又低頭看看酥寶畫的畫,同樣陷入了沉默。
都說小孩子教育以誇為主,她寶貝兒子畫成這樣,讓她實在不知道要怎麼誇。
沉默了半天,蘇安斟酌著開口:“酥寶的抽象畫畫得好棒啊!”
蘇衍:“……”
這怕不是簡筆抽象畫?
被誇了的酥寶害羞了,攥著筆的手指動了動,在小凳子上顫巍巍地站了起來,轉身臉埋到蘇衍大腿上,雙手抱住了蘇衍的大腿。
蘇安抽過桌子上的白紙,看了又看,安慰自己酥寶只是沒人教,不是畫得醜。
這能看得出是居居?
姑且可以稱作橢圓形的身子,橢圓形的四周分別被按上了四肢腳,說是腳,其實就是一根直線線條,每根線條下面又戳了個圓,勉強算是個爪子,大橢圓的身子前疊加了一個小圓。
蘇安猜那個小圓可能是居居的腦袋。
蘇安的手貼著酥寶的脖頸慢慢向前滑,直到手掌蹭到酥寶的下巴那兒,拍了拍酥寶的下巴,說:“酥小寶,你畫的居居沒耳朵啊。”
“也沒有胡須。”蘇衍接了一句。
“乖啊,轉過來,來畫完。”
“媽媽和你一起畫。”
酥寶聽話地乖乖地松開了蘇衍的大腿,接過大美人媽媽遞過來的筆,觀察著趴著的居居,觀察了好久,思考了好一會,在姑且被稱作居居腦袋的小圓上加了兩個三角形。
蘇安:“……”
蘇衍:“……”
可能他兒子沒遺傳到蘇安這方面的能力,不會畫畫也不算什麼大事。
完全沒事。
蘇安憋了憋,沒憋住,一下子笑了出來,忍者笑繼續誇酥寶:“我們酥寶耳朵畫得真像啊,觀察真仔細,還知道三角形。”
酥寶又被誇了一下,站在小凳子上轉悠了一圈,想抱蘇衍大腿又想抱蘇安,幾圈轉悠下來,到底是選擇了蘇安。
雙手環上蘇安的脖頸,酥寶的臉貼著蘇安的臉頰蹭了又蹭,在蘇安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喜歡安安啊。”
小寶寶的聲音軟軟的,帶著奶音。
蘇安抱著酥寶,將酥寶放到自己大腿上,拿過另一張幹淨的白紙,將筆遞給酥寶說:“媽媽教你畫居居。”
“你看居居那麼可愛,當然要畫更可愛一點兒了啊。”
酥寶狠狠地點了點頭,窩在蘇安懷裡,仍由蘇安握著他的手教他一筆一畫地描繪著居居的輪廓。
蘇安除了設計圖,已經好久沒畫過畫了,乍一碰筆,異樣地感覺直沖大腦皮層,興奮的感覺直刺著尾椎骨。
好像一位在戈壁荒途裡沒有目的,不知今夕是何年不斷行走著的旅人,終於找到方向,終於見到綠洲一樣。
拿起畫筆的那一刻,蘇安甚至不用再特意去看居居,居居平日落在她腦海中的形象躍然出現。
被酥寶逗弄的居居,被她餵食的居居,見到蘇衍拿指甲鉗給它剪指甲嚇得瑟瑟發抖滿屋子亂竄硬是不讓靠的居居,水汪汪地大眼睛看著酥寶吃布丁的居居,打碎花瓶討好似地蹭著蘇衍大腿的居居,和酥寶一起睡覺一起醒來的居居……
蘇安愣了愣,掛著淺笑的臉生動了不少,唇線上揚了一個愉悅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