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律師給文卿分析,鹿澤和gravity存在競爭關系,按常理推斷,同行會比較密切的關注競爭者的相關設計,尤其在珠寶設計這種時尚元素較強的行業裡面,同行關注度更高,所以法院完全可以認為文卿在草稿出來之後,又接觸到了鹿澤的設計,進而更改了自己的原稿。
如果按照這種思路,法院極有可能因為兩組産品相似度過高,判定後來發布的文卿的項鏈為抄襲。
在維護知識産權這方面,先手的永遠是贏家。
如果不是唐聽雨,她不僅要償付巨額賠償金,還會賠上一個設計師的名聲。她的夢想,也就止步於此了。
如今想起那段灰暗的時光,依然會覺得不寒而慄,斷人希望,遠比剝奪財産讓她更無法接受。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文卿拿出來看了一眼,果然是小少爺,她深吸一口氣,安定一下心神,按下通話鍵,唐聽雨帶著冰碴子的聲音從話筒裡面傳來:“我下飛機了,你到會場出口這裡等著我。”
文卿無奈應下,掛電話時才想起來問道:“你帶了幾個人?”
“一個秘書。”
“哦……”
“怎麼?”
“我可能買的有點多。”文卿憂鬱地望著遠方,買完之後這會兒已經清醒過來了,回頭看看那堆已經從“石”變成“磊”的小山託運回去要花多少錢哪!
“……等著!”
文卿都聽到小少爺這聲“等著”裡面實質化的怒氣了,看來這次要有好幾年都沒法出京了,唔……說不定是直接沒法出門?其實也無所謂,反正學校的大課都結束了,就剩下幾門可上可不上的小課。說起來,她也快研究生畢業了,難道畢業設計真做他們兩個的婚戒嗎?上次兩個人躺沙發上閑聊的一句話,要不要當真呢?
再有幾個月時間就到了小少爺能領證的年紀,文卿能感覺出來他最近的蠢蠢欲動,估計憋著要給她來個大招,就是不知道打算什麼時候實行,總不能他生日當天直接把她扛到民政局去吧?
文卿託著腮幫子坐在她的“礦山”上胡思亂想,另一隻手裡拿了塊長條形的礦石摩挲著玩,劉賀盡忠職守的站在一邊當他的保鏢,旁邊去珠寶展的路人紛紛投以好奇的目光,被劉賀哈士奇一樣兇殘的目光嚇走。
文卿是趁著唐聽雨外出公幹偷跑出來,今早到的港城,打算上午逛一逛,下午就回去,所以也沒準備什麼東西,這會兒別說防曬霜了,連個遮陽傘墨鏡都沒有。
港城太陽毒,空氣濕度大,只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汗如雨下,嗓子幹的冒煙。劉賀看文卿曬得臉色通紅,就動了點惻隱之心。
他這趟活兒接的挺簡單,就是護個小姑娘的周全,說是當保鏢,其實幹司機秘書的活兒更多。一年半載的相處下來,覺得小姑娘人聽話懂事,尊重他們,也願意配合,從來不主動找事,這次跑出京算是惟一一次任性。
不過他願意配合,也是因為當初簽合同沒說不能出京。
他扭頭瞅了瞅二十米開外的涼茶店,招唿了聲:“文小姐,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去買兩杯涼茶。”
文卿熱得渾身沒勁,擺擺手讓他快去快回。
可是等他拿了涼茶回來,塌方的“礦山”上已經沒了文卿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