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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上一世,文卿也是這樣走過來的。
趕場子一樣奔波在各個城市各個考點,早上五、六點鐘從租住的地下室裡搭公交車去考場只為了早早佔下一個光線最好的繪畫位置,考完色彩之後擠在廁所裡圍著水槽用冰冷刺骨的水清洗刷具和調色盤……
那時候,父母並不支援她學畫,無論多麼艱辛,她都是一個人挺過來的,她的父母永遠不知道她在寒夜中孤獨的淚水,也不知道她內心對別人有父母陪伴的傾羨。
那時的她敏感自閉不敢與人交流,只能靠“偷聽”的手段瞭解每一所學校的優劣,她要小心計算手中僅剩的金錢還夠幾所學校的報名費,唯恐超出分毫連回家的路費都沒有了。
她是如此艱難才考到了幾所學校的藝考合格證,她的父母卻在瞭解到藝術生的高額學費之後,毅然決然讓她在高考前夕最後一次確認報名中改回了普通高考。她用所剩無幾的時間瘋狂補習文化課,然而一切無濟於事,最終只能考取一個三流的師範院校……
“……我現在一週才報了兩個學校,這兩個還都在附中考的,監考老師都認識我,他們都很照顧我,聽雨……”文卿低聲呢喃,“我何其有幸……”
認識你,以及,擁有現在的一切……
因為藝術聯考,文卿很是冷落了季四叔一段時間。
年前去看望他的時候,老頭子十分傲嬌的把她攆了出來,嘴裡喊著“找你的畫畫師傅去吧!誰還認識你!”。後來又過去幾次,卻都沒有碰到人。
文卿無奈,只能把那段時間的練習作業和送的年節禮物放到黎花埠,想讓老闆轉交,不巧老闆也不在店裡。倒是店裡的小夥計認出了她,問清來意之後熱情的接過東西答應代為轉交。
年後考完了藝術聯考,文卿回了一趟澧水,她從澧水回來的時候帶了不少特産過來給季四叔。
不想老爺子還是那傲嬌的樣子,他氣哼哼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你才不是我的徒弟呢,我沒有你這樣不孝的徒弟!”
季四叔嘟嘟囔囔數落文卿的不是:“幾個月沒見了你倒是說說!從邊疆回來之後就再沒了人影,我還以為你一直被關著呢!出來之後來看了我幾次?!教你的東西練了嗎?讓你做的東西會了嗎?!”
“師傅……”
“別叫我師傅,我沒你這樣的徒弟!”
文卿趕緊給師傅道歉,軟話好話說了一籮筐,把自己高考之後的暑假全都許諾出去,又陪著老爺子數落好一會兒唐小少爺的霸道無理,這才把他哄的暴雨轉陰天。
季四叔終於說過癮之後咂咂嘴,大手一揮:“快走快走,高考完了再來見我。”
文卿拉著老爺子撒嬌:“謝謝師傅!等我考完之後一定跟著你好好學手藝!”藝考之後她要全力以赴補習文化課,季四叔知道她忙,這是放了她的假,讓她先全力以赴去考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