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榛來了教室還是跟以前一樣,就該幹什麼幹什麼,除了不再跟以前一樣愛開玩笑,走神開小差什麼的,還是一點改變都沒有。
小半個學期過去,他曠課越來越多,連簡老師都快放棄他了。
兩個人不坐前後位之後交流少了許多,偶爾他來上課文卿也不知道。
他的位置還在老地方,自己一個人坐在教室後面,同桌的位置依然空著。
文卿來的太晚,同學們都在認真自習,她不方便進去打擾,幹脆坐在了謝榛旁邊,打算等下課之後再回座位。
謝榛感覺到旁邊有人坐下,疑惑地抬頭看看,見是文卿便揚著下巴跟她打了個招唿。
兩個人許久沒有說話,感覺生疏了不少。加上文卿知道他家出事,有些話更不好輕易出口,就連安慰和慰問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倒是謝榛表現的更自如一些,他搖著頭輕聲說道:“兩個月沒來上課發現都聽不懂了,數學這都是什麼跟什麼,這幾個符號我都看不懂。”他把筆一扔,疲累的捏了捏眉心。
文卿注意到他的手上全都是洗不掉的油汙,指甲縫裡也都是機油蹭過的樣子,一段時間不見,手指和手掌上多了許多厚繭;他胳膊上的煙疤又增加了幾個,黃褐色的疤痕反倒比深褐色的面板顯得白一些。
謝榛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煙疤,不自在的放下袖子:“看什麼?不是見過嗎?”
文卿覺得謝榛變了不少,性格沒有以前張揚了,好像個一夜之間驟然長大的孩子,內心依然敏感,外表卻變得不茍言笑。
文卿見他避開話題,也收回視線,說道:“好久沒見你了。”
謝榛翹著凳子的前腿一晃一晃的,左手轉著一隻中性筆,眼睛望著前面,說:“忙唄,瞎忙。”
文卿小聲問:“最近缺錢嗎?我把這兩個月的分紅給你。”
謝榛愣了下,這還是第一個這樣直白的問他的人,大多數親人避他如蛇蠍怕他提錢,而更多的是找他要錢的,這樣對他提起錢,又一臉認真的家夥恐怕也只有文卿了。他笑笑,聲音裡也放鬆下來:“放你那裡吧,當本錢繼續投進去,這千兒八百太少,不夠看,等你以後幹大了我分大錢。”
他的筆在手指上轉動幾圈,停頓一下,又去輕輕戳了戳文卿,“好學生,這段時間想我了沒?”
文卿沒理他,問:“什麼時候正式回來上課?我給你補補課。”
一直轉動的中性筆一下子掉落到地上,謝榛低罵了一聲,趴到桌下撿回來,說:“我連學費都沒交,簡老師還讓我進教室就不錯了。回來上課?再說吧,說不定我就轉學了,不待在澧水了。”
文卿有些驚訝,“你要走?”
謝榛倒是一臉不在乎:“再說吧,還沒定下來,怎麼能賺錢怎麼來吧,我還欠著幾千萬呢。”
下課鈴正好響起,謝榛站起來伸了個懶腰,說:“好學生,以後見不到我了要記得想我。我走了。”
文卿站起來想送送他,謝榛一臉“我怕怕”的表情,指了指周圍:“別這麼興師動眾,你那堆追求者看見了要把我給分了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