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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聽雨微微坐直身體,文卿跟著他的動作也坐直了一些,只聽唐聽雨小聲說道:“我們一共走了70到7個紅綠燈,其中有6個等待時間在一分鐘以上,我方向感不好,只知道最開始是向南,然後向西,拐了兩次之後就不知道方向了。”
文卿驚訝於他對時間和數字的敏感,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在腦海中繪製出澧水的地圖,分析道:“那個藍哥跟咱們說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前窗,那時候應該是在市南的橫河路口。”
唐聽雨回憶了一下,說:“是不是有新店開業的那個路口?我聽到了禮炮的聲音。”
文卿眼前一亮:“對!來,聽雨,咱們把沿途聽到的聲音都說一說。”
唐聽雨回憶聲音和行走時間,以及經過的紅綠燈,文卿根據他的回憶在腦海中描繪出大致的行進路線,得益於兩個人的完美配合,兩個人很快就推理出了現在的大體位置。
期間兩人一直擔心會有人進來,卻不想外面除了剛開始的聲音之後,就是汽車轟鳴,之後一直悄無聲息的。也許是認為兩個學生丟在這荒郊野外的不會做出什麼巨大的反抗?也許是所有人都去聯系唐家人了?
可惜房門被反鎖,窗戶被木條封死,外面又已經天黑,不然兩個人真想嘗試一下自己逃跑。
唐聽雨有些疲累,他的體力消耗比文卿大許多,他靠在小木屋的牆上閉目休息,文卿挨著他,輕聲說:“聽雨,你記得你二叔的手機號嗎?”
唐聽雨疑惑地睜開眼睛:“記得,怎麼了?”
文卿低聲道:“我把手機帶出來了。”
唐聽雨:“!!!”他有些不可思議,明明在下車之後沒收了她的揹包,還摘走了他們的腕錶、學生證等一切除衣服以外的東西,“你藏哪兒了?”
文卿有些臉紅,幸而在黑暗中看不出來,她怎麼跟唐聽雨解釋她在車上趁著趴到他身上的時候把手機塞到了“陳媽媽特製防盜內褲”的夾層裡……
她這時候才想起來應該先幫著對方把手上繩子解開,側過身把被綁在身後的雙手露出來:“幫我解開,我拿出手機。”
兩個人背對背互相幫對方解繩子,兩個人都在被綁的時候用力撐起一塊,綁得都不是很緊,文卿手骨軟,被唐聽雨稍微弄鬆一些馬上就脫出了繩扣。她稍微活動兩下手腕,馬上手嘴並用的幫他也把繩子解開。
文卿背過身去把手機取出來,唐聽雨擋在她的身前替她注意著門口。幸虧平時她都是開著靜音模式或者震動模式,開機的時候沒有再響起諾基亞特有的鈴聲。
當手機小小的螢幕亮起的時候,兩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然而就在此刻,門外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文卿迅速把手機藏回原處,兩個人在黑暗中摸到被他們拆下來的繩子又各自纏回手腕上,文卿挨著唐聽雨閉上眼睛,好像睡著了一樣。
黑暗中文卿看不清來人是誰,從月光映照下的身形剪影來看,不是藍哥或者那個彪形大漢,更像是副駕上的那個男人。
男人明顯喝了些酒,沒有到醉酒的地步卻也已經有些神經興奮、吐字不清。
男人進來之後沒有忘記把房門反鎖上,他帶著一隻手電筒,開啟之後立在門邊,整個小屋裡馬上明亮了許多。
男人定定地看著文卿,根本沒有把唐聽雨放到眼裡。他走到文卿面前蹲下身,伸手抓住文卿的頭發強迫她抬起臉來,文卿吃痛地“唔”了一聲,女生柔軟而又忍耐的聲音好像刺激到這個男人一樣,文卿明顯看到男人在聽到她的聲音之後眼神一亮,更加用力的抓住她的頭發逼迫她發出更多的聲音。
文卿心裡默唸著《人質手冊》,強抑心中越來越濃重的恐懼之意,強迫自己不再發出任何聲音,男人覺得有些無趣,隨手把文卿甩了出去。
唐聽雨出離憤怒了,他的雙腳還被綁住,剛才根本沒來得及把腳上的繩子一起解開,他跪坐起身怒瞪著這個男人。
男人醉的不輕,晃了兩步才穩住,看到唐聽雨的動作,十分好笑地看著他。文卿看見男人嘴角帶著一絲玩味的笑容,一個反手就把唐聽雨抽倒在地!
成年男人和青春期男孩身材、體力上的巨大差異表露無疑!
文卿發出短促的驚叫,她踉蹌地想要站起身,男人卻比他快了許多倍,他一腳就踹上了還未起身的唐聽雨!
唐聽雨覺得自己的後腰、後臀乃至整個後背全都被狠狠踹打著!男人根本沒有留餘力,好像酒後發洩,更像是享受樂趣一般踹了唐聽雨十幾腳!
文卿看著這場沉默的打人與被打,除了拳腳碰到肉身的聲音再也聽不到別的聲音,男人的唿吸聲越來越重,神經越來越興奮,唐聽雨的聲音越來越微弱,好像連正常的反應都沒有了。但是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蜷縮在男人腳底下沒有動,更沒有讓開分毫……
後面是文卿,不能讓女孩子捱打……唐聽雨模煳地想著,咬牙忍住身上的劇痛,額頭不斷滲出汗水,但是也只有汗水,他眼睛微微眯起來,意識也有點渙散了。
不知什麼時候,文卿已經淚流滿面,無論她擁有多少記憶,那對她來說都只是存在於大腦中的一種虛無的印記,眼前的這一些確是實實在在正在發生的!
文卿咬著牙,蜷縮在一旁像是嚇得不住打哆嗦一樣,小心用手順著衣服邊緣伸進去摸索出手機,憑著印象撥打了110。
每一分鐘都像煎熬,她甚至耳朵有些幻聽,恍恍惚惚聽不真切身邊的聲音,淚水也模煳了視線,能看到的只有唐聽雨捱打蜷縮起來的身影。
單方面的毆打實在慘烈,門外很快傳來幾聲吆喝的聲音,緊接著有人在外面拍打門框,而這個時候電話裡傳來了微弱的咔噠聲,有人接起了電話“喂”了一聲,文卿嚇得把手機使勁按在了衣服裡,胸口撲通撲通的劇烈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