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兩子一女平日裡也會幫著母親收集些奇巧郵票,來討老太太歡心,唐聽雨平時陪著奶奶,在郵票一道上不說十分精通,也稱得上耳濡目染、涉獵頗深,這時一聽說文卿也喜歡,自然來了興致。
文卿哪裡是真對集郵有興趣,她那是前些時候去爸爸店鋪整理東西的時候,在角落裡偶然看到然後收起來的。
她在記憶中,也是被訓練過認識些文玩古董的,郵票只是粗粗涉獵,然而被文勝國隨手丟在一角的郵票卻怎麼看怎麼眼熟,本著不錯過的原則,她拿了回來。沒想到竟然還有幾張頗為珍貴的郵票,只可惜都是單張,但是放個幾年,也能翻上數百倍的價格,算是小發一筆了。
後來她也問過爸爸,文勝國只說那是早些年跟幾個工友打牌喝酒的時候贏來的東西,他在那個工友那裡贏了不少,有些被文勝珺拿走,還有些則放在鋪子裡某個角落,想找可不容易。
可惜那個工友去年買斷工齡下海經商了,文卿想要了解再多也不能了。
文卿看唐聽雨有興趣,也沒有阻止文佑給他拿她的集郵本,說不定,他還能給長長眼呢?
文卿猜的果然沒錯,唐聽雨一拿起她那夾著郵票的小本,馬上就挪不開眼睛了。
唐聽雨小心翼翼地拿著那薄薄的幾張小郵票,對著陽光看了好幾遍,露出幾分贊賞的意思:“文卿,可以啊,這都能弄到?”
文卿沒有搭話,笑得高深莫測。
唐聽雨不敢再用手直接摸,語氣很是興奮:“我真沒想到,澧水這地方還能看到這個郵票呢。你怎麼弄到的?這個現在挺值錢的啊。好多人求都求不到。”
文佑藏不住話,一聽他這麼說,馬上來了問題:“值錢?上面不就寫著幾分錢嗎?為什麼值錢?有多值錢?”
唐聽雨問:“有鑷子嗎?手套也行。”
文勝國以前是機械廠的大師傅,家裡不缺五金工具,文佑像小耗子一樣鑽出去,直接拎著他老爹的工具箱回來了。
唐聽雨用鑷子小心夾起一版四聯的猴子郵票,說:“你們不會不知道這是什麼,隨便收起來的吧?”
文卿聽唐聽雨這麼問,也沒當回事,一邊拿著一件舊毛衣拆成毛線,一邊抬頭看了一眼微微笑道:“哦,那是1980年春節出的生肖郵票,前些年很是熱鬧過一把,我倒是挺喜歡上面的小猴子,想留著過些年再拿出來瞧瞧,挺喜慶的。”
“你眼光倒是不錯。”唐聽雨看了她一眼,見她還在那做手工活兒神色也是淡淡的,很是唏噓:“那豈止是‘熱鬧’?九一、九二年的時候,這小猴子快翻天宮裡了吧?沒個兩千塊拿不下來。你這種四聯的,嘖嘖,真不好說多少錢。我們家老太太也收集生肖郵票,說是發行的那年她正好有事兒沒在京裡,錯過了,後來事兒忙忘了再去買,還一直以為自己有呢。等她想起來,那都幾年以後了,折騰著我爸我叔我小姑,到處去找……”
文卿笑笑不說話,值多少錢她清楚,但是光憑這幾張小郵票她還是翻不了身。就算是她妥帖保管十數年,這又能賣出多少錢?哪裡夠父親賠上的錢,哪裡夠她治療身體的錢……不過是杯水車薪,她抱著一點小小的希望盡心盡力地攢著罷了。
“文卿文佑,聽雨——吃飯了。”
“好——馬上出來。”
“吃飯吃飯。”一聽吃飯,文佑馬上來了精神,扔下兩人一馬當先的跑出去,文卿和唐聽雨收好郵票才慢悠悠出門洗手,準備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