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說,咱們撿回去,媽媽讓養嗎?”文佑瞪大兩隻眼睛問道。
文卿又是一腦門黑線,你以為這大活人是什麼阿貓阿狗嗎?撿回去?養?
文卿問:“你想撿回去?”
文佑糾結了半天,雖然這人把他絆倒了,還讓他磕到了腦袋,但是他發燒生病了,都暈過去了,不禁動了惻隱之心,弱弱地對著姐姐點了個頭:“嗯,我想。”
文卿把小孩兒的頭用手墊起來,挪到自己的腿上,說:“說不定是爸媽同事的孩子,撿回去吧。”從口袋裡摸出家門的鑰匙,遞給文佑,“去喊媽媽下來。”
文佑接過鑰匙,一陣風的沖上二樓。老房子隔音不好,又是在樓道裡,文卿把他的動作聽得分明,只聽他開啟房門高聲喊了幾聲“媽”就沒了動靜,過了半晌才“踢裡哐啷”一陣響地跑下來。
“姐——媽媽今晚跟爸爸出去串門,做好飯走了。”文佑一邊下樓一邊喊,沖到文卿面前,氣喘籲籲地遞了一張紙條給她。
天黑看不清,文卿接過去,直接放到兜裡裝好,對文佑說:“扶著他的腦袋別磕著,咱倆扶他上去。”
文佑依言照辦,文卿站起身活動活動被壓麻的腿腳,姐弟倆合力把這小男孩從地上抱起來,一人駕著一邊兒,半拖半抱費了好大力氣,終於把他弄回了家。
文佑剛才回來了一趟,現在門開著,燈亮著,倒是方便了三個小孩兒這會兒進來。姐弟倆一鼓作氣,把這小男孩兒弄回了他們倆的臥室。
六零的房子太小,兩室一廳,姐弟倆一直是同房睡覺,一個上下鋪,文卿睡上面,文佑睡下面。這會兒正好把這男孩兒安置到文佑的床上。
文佑抹了一把汗,跟小狗一樣吐出舌頭,喘著粗氣說:“累死了熱死了。”
文卿也出了一層薄汗,她把男孩兒的鞋子脫掉,擺正他的身體,帶著文佑出來:“你先拿毛巾擦擦汗,等會兒涼快點了再洗臉,別直接用涼水,當心凍著腦袋。”
文佑喊了一聲“知道了”就風一樣的跑去擦臉喝水,文卿則到醫藥箱裡找了體溫計和退熱貼出來。
“文佑——擦幹淨臉就過來——”
文佑一聽姐姐召喚,“咕嘟咕嘟”又灌了兩口水,趕緊跑過來:“咋了?”
“跟我一起把他的衣服脫了,濕答答的都黏在身上,不生病才怪呢。”
文佑“哈哈哈哈”笑了幾聲,高興地說:“我扒他褲子!”
男孩兒的家庭條件應該不錯,養的白白嫩嫩,被文家姐弟拖上二樓一路磕絆,加上毫不溫柔的脫衣動作,弄得全身都青青紅紅的。
文卿找了文佑一條幹淨的小內褲,遞給他,說:“給他換上,我去拿毛巾來。”
文佑笑嘻嘻的應下,動手扒人家身上最後一片遮羞布,文卿趕緊避出來了。等文卿端了溫水拿了毛巾回來,小男孩已經換好小內褲平平穩穩躺在床上了。
文卿把水銀體溫計插進他的胳肢窩裡,讓文佑按著他的胳膊,不讓體溫計跑出來,自己給他擦了一遍身體,然後出去換水打電話了。
這時候文家只有固定電話,還是廠裡統一裝的,各家各戶有小號,方便溝通。文家父母早幾年也有過bb機,後來聯絡不多,漸漸不用了。文卿拿出媽媽留的那張紙條,上面只寫著晚上不回來吃飯,讓姐弟倆自己吃點,沒說去哪兒了,沒辦法,只能放棄尋找父母的念頭。
她想了想,先撥了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