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繡花枕頭一包草啊,姑娘。哼,配不上我們掌門。”長秋長老冷哼了一聲,往前走去。他單純地覺得長歌這鬼實在是有些廢物了。
道三千讓長秋長老不要說話,畢竟他雖然大大咧咧,求生欲卻很強。他只是跟著長歌走,在長歌喘息的時候適當讓隊伍慢下來。
長歌走了小半天之後,實在是走不動了。道三千在她身後,讓幾個弟子先在周圍搭起帳篷,準備食物,然後在長歌身邊坐了下來。
長歌舔了舔幹裂的嘴角。
“道掌門,我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她枕在一片幹草上,這已經是這片漆黑中最奢侈的東西了。她雙腿並攏躺著,目光集中在道三千的背後,臉上滿是不虞,鼻尖卻彷彿聞到了冰糖葫蘆的香氣。
“你身後那位,是怎麼來的?”
“啊?”道三千疑惑地向身後看去,廿七一張面無表情的臉就湊在他的身後。他瞪著眼睛和廿七對視,這才發現廿七的眼裡根本就沒有他,滿滿的都是長歌。
他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腦袋,他的求生欲提醒他,不要待在這裡。他起身就走。
“謝謝。”廿七動了動唇。
廿七拿出自己的儲物袋,大手一伸,就掏出了一張小幾,緊接著小幾上就擺滿了熱騰騰的飯菜,他甚至還往小幾的旁邊放了一個軟墊,長歌稍稍滾一滾就能夠滾到軟墊上去。
幹草的範圍雖然大,但是哪裡有軟墊舒服呢。
長歌猶豫了一秒鐘,就毫不矜持地坐在了軟墊上,她咳嗽了一聲,雖然吧,她不喜歡廿七這人捆住她的做法,但是這個人做的飯是真的好吃,這人買的冰糖葫蘆都比別人買的好吃一些。他就像是天生出現來照顧她的。
“歌兒,多吃一點,這些都是給你準備的。”廿七對待長歌的姿態依舊小心翼翼,完全沒有正道第一人的派頭。而同樣身為正道四大派掌門之一的道三千,居然也沒有任何的驚訝。
看著長歌動了筷子,夾起小幾上的一道熱菜,道三千嘆了口氣,自己走開了。罷了罷了,一物降一物,個人自有個人福。陳惜時的苦日子可算是到頭了。
吃飽喝足之後,長歌往幹草堆裡一躺,廿七就又從儲物袋裡掏出了一條繡著花的小毯子來蓋在了長歌的身上,就和照顧小孩子一樣。
長歌整個人都縮排了小毯子裡,她眼睛一眨都不眨地盯著廿七,說話也像是個小孩子。
“如果你不把我綁起來,你就這樣待著,也不是不可以。”她腳腕上的青紫已經好了,小毯子一動,就能露出白嫩嫩的腳掌來,她的腳和她的人一樣,也生得嬌氣。
“歌兒不喜歡,下次我就不會了。抱歉,是我的錯,我不該不把危險告訴你,害得你跑出去受苦。”廿七趕緊說道,那雙看似冷漠的眼睛裡充滿了長歌看不懂的情愫。
在來的這幾個時辰裡,作者給他科普了不少男女愛情之事,他恍然大悟,有些話必須要坦誠才能長久。是他的錯,他便認了。
“呵,你要是還敢這麼做,你就試試看,我肯定叫你恨不得自己下地獄。”色厲內荏地威脅完廿七之後,睏倦得要命的長歌就趴在草堆裡睡著了。
廿七看著長歌看了許久,他的手從劍上松開,放到了長歌的臉上。鬼魂的臉只有冰涼的觸感,廿七絲毫不怕自己會吵醒長歌,他的手指從長歌的臉頰側邊摸到長歌緊緊閉上的眼睛,然後順著鼻樑一直往下,最後停在那紅豔豔似擦了胭脂的嘴唇上。
“你這樣做,她會生氣的。”道三千手中拿著些超度的東西,帶著他常年不離開身邊的木魚,莫蘭村的事情不好再拖,他就要和長秋長老一起去那大戰最中心處打坐念經了。
“點了香助人入睡休息固然是好意,但是趁著姑娘入睡便輕薄姑娘,不是君子所為。”
“我知道。”廿七將手撤回來,握緊了自己的劍。“可我忍不住。”這些年,心中的感情沉澱下來,變得如酒一般濃鬱,思念使人發狂。他早就將一顆心落在眼前之人手上,找不到她,便找不到心跳。
“三千,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和歌兒待在一起了。”
“罷了罷了,你兩這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的,關我啥事兒呢。惜時,既然來了,待會也去莫蘭村那中心一趟吧,你的陣法裡你可以施法,淨化陰氣快一些,我也好早些回去。”
道三千感覺這兩天他嘆氣的次數比之前一年還多,無奈得要死。偏偏他又打不過陳惜時,做不了老大,只能當個老老實實的小弟了。
道三千這一去就是一天,天黑到天亮,天亮再到天黑,長歌醒來的時候,廿七正在她面前烤一隻兔子。兔子上面抹了調料和油,香味散發出來,長歌的肚子都咕咕叫起來。
“我靠,陳惜時,你搞什麼!”餓死她了,這個壞蛋。
“烤兔子。”廿七拿出他的佩劍,一把殺過人的帶著煞氣的神兵,居然有一天被當成了片兔子的菜刀,說出去誰信呢。
廿七將兔子肉放在帶來的新鮮蔬菜的葉片裡,包裹起來才遞給長歌。
長歌大口地咬了一口,還沒等嘗出什麼味道,表情就冷了下來。她和廿七向兩旁的方向飛身而去,而就在他們剛才坐的地方,轟隆一聲,火光照亮了一方天地。
作者有話要說: 好可憐啊,我的長歌崽啊,吃燒烤沒有肥宅快樂水喝啊,哈哈哈哈我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