樸山懷壓住自己的氣息,抱著一堆綢緞一路狂奔,直到奔出了主峰的範圍,這才停在小路一旁重重地喘著氣。
樸山懷看見了長歌腳上的鎖鏈,如果說廿七是在困住鬼修,卻又不像,倒像是——金屋藏嬌!師傅怎麼會做這種事情!
樸山懷感覺自己的認知都受到了挑戰。他慢慢蹲下去,將臉埋在懷裡那一堆沒有溫度的綾羅綢緞上,就彷彿嗅到了長歌的味道。
廿七站在屋子外面,這院子裡的花都開了,散發陣陣香氣,想當初長歌也陪著他在這庭院賞花賞雪,如今只有他一人站在這處了。
“你這又是何苦,感謝個屁的上蒼,我是作者我知道,這世界的天道可別指望它多情。妖王能夠死裡逃生,留下魂體,明擺著是有人想要搞她,故意在那日保下了她而已。下修界沒人有這本事,你修煉了殘卷功法,你該明白,是上修界的人。”
經過了十年,作者也看開了,待在兒砸的袖子裡做個長壽的糊塗仙也挺好的。萬一哪天就回去了呢。
“我不敢讓她離我太遠,萬一那些人找到她,要她魂飛魄散,我怕天上地下,我也要翻上一遍。這主角,不如不做。等我找到了那暗處之人,我先要了此人的命,從此天高任鳥飛,歌兒想去哪裡我都不會攔著。”
廿七垂眸,他已經長大了,當初說要保護長歌的承諾,他自然是要做到的。
在廿七走後,靠在床上“已經睡著”的長歌,動了動手指,慢慢睜開了眼睛。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甜了吧,不要緊張不要緊張
☆、離開
有人要害她?皮癢了找打嗎?
長歌順手抓住床頭的冰糖葫蘆啃了一口,糖已經開始融化,放在嘴裡就是一股濃鬱的甜香。她咔擦咔擦把糖咬碎,再去啃裡面的蘋果。
所以這位陳惜時掌門,也就是自稱廿七的這家夥,是為了給她報仇還不想讓她知道咯。他以為他是誰啊,背鍋俠嗎,什麼都不說,小說的套路都是這樣的,為了製造麻煩。
等等,小說又是什麼?
長歌揉著自己的腦袋,又是一陣頭痛。別管這廿七是誰,小說是什麼了,她還是先想起自己是誰比較好。
——
“山懷,我這邊有些事兒想要找惜時商量,你去通報一聲吧。”
溫和如長輩的聲音在樸山懷頭上炸開,樸山懷身形一震,緩緩地站起來。他的站姿有些奇怪,雙腿擠在一起,很像是五歲小兒急著上茅廁的窘態。
站在樸山懷面前的是一個藍衣青年。
“見過蘇掌門。”
來人是蘇清泉,是正道四大派中青衣派的掌門,人如其名,蘇清泉長得溫和又可親,待人接物也好評不斷,雖說修為比起陳惜時來說差了一些,但是比起來,在外人看來差得也並不是太多。
見樸山懷如此窘迫的模樣,蘇清泉輕輕笑了一下。
“罷了罷了,繼續聞你的衣服去吧,我就先上山去了。”蘇清泉看著眼前看上去和自己一般大的青年,那副包容一切的神情就像是老一輩的樣子了。可不是,青佩族中那些毛絨絨的小鳥崽子老愛跟在他屁股後面跑,他年歲不大,被叫祖宗媳婦的次數卻不少。
“蘇掌門,蘇掌門,掌門有事,任何上山的人都需要弟子前去通報,您在此稍等片刻吧。”
樸山懷趕緊將一堆布料統統收起來,然後取出他的隨身佩劍來,橫著握在手上。他心裡慶幸,還好遇上的是講道理的蘇掌門,要是遇上的是脾氣暴躁的道掌門,他可還真攔不住。
“那就勞煩了。”蘇清泉站在原地,目送著樸山懷遠去。
今日天氣正好,豔陽高照,盛放的桃花布滿丫枝,微風和煦,正好吹散了還沒來得及凝聚的熱意。
蘇清泉的手搭在一旁的桃樹上,他正準備從儲物袋裡掏出東西來,結果桃樹上傳來的氣息讓他止住了動作。
“鬼修!”四大派最厲害的長鳴山,掌門居所之下居然會有鬼修的氣息,這該是多麼讓人震驚的事情。算出所有的原因,最可能的一個就是這只鬼修是被陳惜時允許進入臥龍山的。
蘇清泉的手指在桃木上輕輕地上下點了點,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從桃木中鑽出,盤旋在蘇清泉的手上。
樸山懷稟明瞭廿七之後,蘇清泉就上了長鳴山主峰。他兩一個白衣勝雪,一個藍衣如海,各自站在流月河的亭子兩邊。
“我在山下發現了點有趣的東西,惜時。”蘇清泉率先開了口,他將一截桃枝擱在廿七面前的桌上。
沒有管廿七的反應,蘇清泉自顧自地接著說道,“自從十年前魔尊大敗之後,魔族依舊沒有放棄他們一統天下的夢想,最近這些低等魔族在外作亂,我們是不是要定個計劃……”
“這事兒你們定吧,我要修煉。”廿七握住那截桃枝,語氣這才軟了下來,低聲說,“我還有別的事情,修界的事情,還是要拜託你們。”
蘇清泉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放在廿七的肩膀上。那裡有一個腳印。廿七的袖子旁邊還有一些糖漬。是誰能讓這正道第一人如此狼狽呢?蘇清泉的記憶裡只有一個人能辦到,只是這人已經……
他嗞了一聲,隨即端坐起來,從儲物袋裡取出一杯熱茶來。到了廿七這地盤,可別想著自己是客人,就能受到優待,會這麼想的人,現在都已經被扔出去了。廿七也會跟著一個人隨身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