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毛巾取下,不在意地說:“那就不去了。”
初衍:“……”
如果沒記錯,這已經是他第五天不去公司了。
這幾天,他一直跟著她。
她去孤兒院,他就坐在旁邊看她;下了課,他就把她拐回家裡。每天都纏著她直到深夜。
初衍察覺到,他很怕離開自己,一步都不行。
可是……他們畢竟不是連體嬰。
初衍過去抱住他,親吻在他唇角流連。
遲野喉結微動,大掌扣緊她的細腰,正要把人抱起來,唇上的溫熱卻撤開了。初衍眼睛極亮,聲音很勾人:“你去公司,晚上都聽你的。”
他抱住她,不管不顧地說:“今天不去了。”
“小野——”
他勉為其難地退了小半步:“那你陪我去。”
初衍一陣頭疼。
空氣陷入短暫的沉默。
她感覺到他的手在輕輕撫弄她的短發,過了會兒,耳邊傳來一聲低嘆:“你不知道,我多怕這只是我的夢。”
這六年,他有過無數次午夜夢回。無數次近在咫尺,醒來只是一場空夢,一捧無論如何都撈不到的水中月影。
即便是她現在就站在他面前,他還是害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
“你會再離開我嗎?”
下巴被抬起,遲野望進她眼裡。
初衍無奈而心酸。她握住他的手,將掌心攤開,嘴唇輕輕吻上那顆藍痣,低聲說:“它在,我就在;它不在,我也會陪在你身邊。小野,你不要怕。”
你的脆弱,執拗,深愛,以後我都會牢牢握住,再也不會弄丟了。
他們一直沒有結婚,就在小公寓裡簡簡單單過了半年。
一天早晨,初衍起床進浴室洗漱。到一半的時候遲野敲門,問她早上想吃什麼。
週末,他們難得這麼早起床。
初衍滿嘴泡沫,含糊不清地說:“去外面吃吧。”
可洗完了出去卻發現這人已經在廚房煎蛋了,旁邊放著一袋麵包,看來是準備做三明治。
初衍過去,還沒說話嘴裡就被塞了一小段香腸。
緊接著他的吻便落了下來。
初衍頭發長到了肩膀,他放下了手裡的事兒,抱著她專心地吻。手指纏上長發,遲野輕蹭她的脖頸。
“小野。”她忽然叫他。
遲野睜開眼,“嗯。”
“你想跟我結婚嗎?”
遲野一頓。
“我前幾天在家裡找到了這個。”
她說完攤開掌心。
素淨的戒圈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