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致翻個白眼,“我才不管。”
吃到一半,初衍去洗手間。
這個餐廳燈光都偏暗調,走廊上鋪著綿軟厚實的地毯,低緩的音樂流淌在空氣中,把格調玩到了極致。
這樣的地方,總能讓初衍生出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彷彿踩在雲上,看到的都是流動的過往。
所以當賀藍喊出她的名字,初衍還未回神。
“真是你。”賀藍揚起眉,話落下意識回頭想要去看某人,卻發現身後已經空了。
初衍眸光落在賀藍身後的轉角處,那裡掛著一幅不知名的油畫。一秒前,某個瘦長的身影曾站在那裡。
初衍朝賀藍笑了笑:“挺巧。”
“哎,是……誰說不是呢。”
寒暄了兩句,賀藍便走了。
他們本來就不算熟。
初衍回到包廂,江致正在喝酒,目光卻一直停在手機螢幕上。嘴硬歸嘴硬,到底還是在等蔣眠的電話。
初衍給自己也倒了杯酒,慢慢喝著。
過了一會兒,手機如願震動起來。
江致沒接,卻笑了。
初衍看著他,也勾唇笑開。
看著代駕開著江致的車離開,初衍才低頭叫車。
夏夜的風總是很舒服。
她卻覺得心難以平靜,於是把剛叫到的車又取消了,沿路慢慢走回去。
如果說初衍和兩年前相比有什麼不同的話,那就是她終於不再為過去痛苦。不過,當記憶中的人再一次出現,她得承認,心底還是會泛起波瀾。
直到現在,初衍才有勇氣承認。
她愛遲野,卻也失去了遲野。
這樣在別人眼裡簡單容易的事情,她花了好幾年才徹底想明白。
有些人天生沒有愛的能力,初衍不幸地屬於其中。
影子被路燈拉得很長,初衍走得越來越慢,直到停下。
她累了,有些走不動了。
正想叫車,卻突然有一輛黑色轎車在面前停下。
車窗落下,她就這樣看到了他的臉。
冷淡的、清瘦的,沒有張揚的邪佞,他眼裡只有大片的平靜。乍然一看,那道天生的斷眉反而顯得格格不入。
遲野說:“上車,我送你。”
初衍眨了眨眼,然後開啟車門,坐上副駕。
車裡有一股有淡而深沉的香氣。初衍沒聞過這樣獨特的味道,卻莫名覺得安心。她放空地看了會兒窗外,突然回頭,問:“你知道我要去哪?”
遲野蹙了下眉,似乎這時才想起這個問題,於是問:“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