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程均陰測測地笑著:“我完了,有你這個禁毒大隊隊長陪著也不虧啊!哈哈哈!”
眾人大怒,卻不敢上前一步。
成朗額角盡是密汗,倏地自嘲一笑。
進展過於順利,他到底輕敵了。
許程均現在是困獸之鬥,他知道自己逃不成,拉個人一起死也好。
成朗喉結滑動,即使是在這樣的情況,他依舊很冷靜,只有冷汗沿著臉廓滑落。
槍沒上保險,他只需……
成朗閉了閉眼。
“砰!”
“啊——”
許程均慘叫一聲,手上的槍頓時掉落在地。
成朗驟然回眸。
幾米遠處,初衍握著槍,身姿挺拔眼神堅毅。見他看來,她揚起唇角。
——贏了。
她無聲道。
可初衍沒看到,在重重的人影後,有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年死死凝著她,眸中滑過震驚與自嘲交織的複雜情緒。
無盡的黑色在他眼底擴散,最終化為深不見底的深淵。
夜很深了。
遲野站在b省公安總局的走廊上。
他垂著頭,長久地看著手裡那件黑色外套,那裡有一個被剪開的口子,露出裡面雪白的棉絮。
一小時前,他親眼看著老風剪開這裡,取出裡面的追蹤器。對峙時成朗放的那段錄音,就是靠這東西才有的。
遲野面無表情地盯著那處,她是用針線縫進去的,這會兒被剪斷的線頭半垂在那兒,顯得滑稽又可憐。
就這麼看了半晌,遲野突然輕輕笑了。
多好笑啊。
他最愛的女人為了抓住他親生父親,在他身上藏了一個追蹤器。而這件衣服,他還一直當寶貝似的不肯離身。
這是多麼大的一個笑話啊……
她還瞞了他什麼呢?
她知道老風是臥底,知道他一直在找的父親是誰,甚至知道他會來b省。可她什麼都不說,就這麼看著他一步步按著她的設想走,落進早已準備好的陷阱!
他是她的工具嗎?
她怎麼可以?
她明明知道,他這些年過得有多痛苦,為了找到父親他都付出了什麼,甚至迫不得已地繼續做傀儡……她明明都知道!她怎麼可以瞞著他什麼都不說?!
心口一陣陣地絞痛。
他幾乎要站不住。
換做別人,遲野不會有任何痛苦的感覺。
可這樣做的是初衍,是初衍啊……是他第一次願意低頭,願意付出全部去愛的人。她但凡有那麼一點在意他,就不會這樣利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