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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天色愈發沉了。
城東一間矮小的平房裡, 衣著簡樸、滿頭銀發的老婦坐在角落, 她蒼老幹裂的手裡抱著一個十分瘦弱的小女孩。破碎的哭聲自老婦喉間逸出,混著含糊不清的方言,逼仄狹窄的空間愈發令人喘不過氣。
薛白已經控制了嫌疑人, 那人四十上下, 此時被薛白扣著,他渾身都是酒氣, 神情萎靡、弓腰駝背, 形容十分猥瑣。
受侵害的女孩已經失去意識, 被奶奶緊緊抱在懷裡。
薛白要把人帶回局裡先走一步, 小周扶著老婦上了救護車。老人親眼撞見孫女被侵犯,崩潰過後神思恍惚, 上車的時候腳下不穩差點摔倒。可即使如此, 她也沒松開懷裡的女孩。
小周見狀也難受,她想說些什麼,可嗓子裡像被石塊堵住,讓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上車前,初衍最後掃了眼屋內。
小屋子撐死二十平米, 扯了塊布簾子分成兩半, 一邊當臥室, 一邊用作日常起居,簡陋得令人心酸。
受害者叫周謠,今年還沒到五歲, 四年前父母車禍去世後,家裡就只剩下周謠和周奶奶。老人要養大一個孩子並不容易,祖孫倆靠著政府的補助款勉強過活,周奶奶還在附近的建築工地當保潔工。
而實施侵害的,正是住在她們對面的老鄰居,陳軍。
周奶奶每天傍晚下班,因為周謠還太小,她不放心孩子一個人在家,大多數時候會把她送到信得過的朋友那。可這幾天朋友沒在家,周奶奶急著上班,情急之下讓對門的陳軍幫著照看周謠。
下午下起了雨,工地沒法施工,周奶奶也得了個小假。誰知緊趕慢趕回家來,看到的會是這麼一副場景。
經醫生檢查鑒定,陳軍對周謠實施了性侵害。
“陳軍是個光棍,平時不太愛說話,但鄰居做了好幾年了,我想總是信得過的……”做筆錄時,周奶奶還在掉淚,她兩眼紅腫,臉色煞白如紙,“我怎麼都想不到他是那樣的人!怪我!怪我……謠謠啊,我的囡囡……”
小周鼻尖也是一酸,把紙巾遞給老人,“您放心,法律不會放過陳軍的。”
老人陷入巨大的悲慟中,一哭起來便止不住,在場的警察也都紅了眼眶。筆錄做做停停,等徹底結束,已經快下午五點了。
周謠還在醫院未醒,初衍送周奶奶到醫院,又陪老人坐了會兒。
“囡囡還那麼小,長到現在一點福都沒享過,還要遭這種罪……我怎麼對得起她爸爸媽媽……”看到躺在床上的周謠,周奶奶苦自心頭來,“我老周家是造了什麼孽,她爸她媽,那麼年輕就去了,她姐也被老天收了回去……就剩這麼一個小囡囡了啊!還要吃這樣的苦頭……”
人禍天災最是難料。周謠父母去世前兩年,他們的大女兒周念在高考後的暑假意外落水溺亡。周家雖痛失愛女,但不至於放棄希望,他們有了小女兒周謠。周謠出生後不久,一家人自駕出去旅遊,在高速上發生車禍。
周謠父母當場死亡,周謠被保護得很好,這才躲過一劫。
那以後,周家一落千丈。
車禍結果判定周謠父親為過失方,周奶奶不得已賣了房子,和小孫女住到城東便宜破舊的小平房。
告別周奶奶,初衍走出醫院。
大雨從天穹垂落,在大地上碎裂成花。如同人來世上走一遭,不粉身灰骨一次不算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