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社會的女孩神情平靜,眼底寫著濃濃的不認同。
那廂,周正還在說:“……前幾年老二也生了,是個姑娘,小小年紀就特別皮。我老婆現在都沒空搭理我,一顆心就吊在孩子身上,給買套衣服就動輒幾個小時的逛街。想起來也是奇了怪了,她以前可從不那樣啊……”
陶斂頷首:“愛孩子嘛,做母親的都這樣。”
也是在這時,初衍突然勾唇,露出今晚第一個笑容。
飯局結束,周正坐車先離開了,剩下的人也零零散散走了精光。暴雨天氣不容易打車,初衍站在酒樓門口等了十來分鐘也沒等到一輛。
突然一輛低調的黑色越野車在她身前停下,車窗落下,裡面的男人抬眼道:“上車,我送你。”
是陶斂,初衍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回來。明明他跟周正一樣是最早走的那批。
雨大得出奇,氣象局早發布了暴雨預警。
道路的排水系統內功能不佳,沒一會兒積水就十分嚴重了。
陶斂這樣說,初衍也沒過多猶豫,收傘徑自上了後座。
車窗把狂風暴雨隔絕在外,車輛裡一片靜謐。初衍穿著薄襯衫,有一半在上車的時候被打濕了。
陶斂從後視鏡看她,低笑:“我還以為你不會上我的車。”
初衍:“家總得回。”
陶斂笑笑,問:“住哪?”
初衍報上地址。
沉默了片刻,陶斂突然問:“有件事一直不明白,你為什麼討厭我?”
初衍看著窗外。
天地一片昏暗,暴雨包圍了整座城市,一眼看出去竟什麼都辨不出。
初衍少有地認真了點,她嘆氣:“我不討厭你。”
“撒謊。”陶斂不假思索道,“我好歹還追過你,咱倆認識到現在時間也不算短了吧?怎麼你跟誰都處得起來,就跟我這麼別別扭扭的?”
這話陶斂說得快,沒經過思考帶著幾分意氣就出了口,不像大名鼎鼎的海城總刑警大隊副隊,倒像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夥似的沖動。
初衍愣了下。
陶斂也是,說完就抿起了唇,下頜抽緊。
“你這人真有意思。”半晌,初衍的聲音才響起,笑意裡夾雜著她標誌性的漫不經心,“有人說惦記一樣東西太久卻得不到容易成執念,我原來不想說,但是……陶斂,你哪是喜歡我,你只是不想承認這世界上還有不吃你這一套的女人而已。越得不到,越想征服,沒錯吧?”
陶斂握緊方向盤。
“我也是一樣的。”初衍揚唇,“上趕著送來的不要,就偏喜歡不受控制的。”
陶斂冷笑:“比如那個高中生?”
初衍坦蕩又幹脆地點頭。
陶斂閉了閉眼,壓抑著先前被她幾句話挑起來的怒氣:“你倆能有什麼結果?那小子連學校都不去,天天跟社會渣滓混在一起——”
“那我們呢,”初衍緩聲打斷他,換了個姿勢靠著車窗,一字一句道:“我和你就算在一起,也不會有結果。”
成熟男人的自尊心不容挑釁,陶斂瞬間拉下臉:“別說得這麼篤定。”
初衍:“周正局長的太太獲國家一等功一次,三等功兩次,曾是行業內公認的優秀刑警。和周局結婚後,她就離開了刑警大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