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陸則川冷著一雙眼,注視斜裡端正坐著的陸弈然,發現陸弈然也在同時看向他,那眼神淡淡的,說不清什麼表情。
趁著顏舒月去廚房裡忙活的時候,陸則川緊抓住大腿根部的西褲,一直在暗示自己,一定要先忍住。
陸則川氣得身體裡不斷有氣血上湧,都不知道這句話怎麼問出口的:“你們兩個,在一起整整待了一夜?”
陸弈然垂下眼瞼,又抬起眼皮,睫毛濃黑且長,倒是不懼怕他問什麼,反正這件事,從他開始做起,就決定了一定會一人承擔到底。
陸則川最想知道的答案,他現在就會沒有隱瞞地給他:“做了。一整夜。”
陸則川不知道他的大腦,是怎麼接受進這個爆炸性的資訊,腦子裡轟然空白一片。
他猛地站起身,盯著陸弈然,差點揪住他的衣領嘶吼。眼睛一瞥,不小心看到沙發角落的一處,沒來得及清理掉的痕跡。
居然是——精、斑。
……
顏舒月在廚房裡耐心地等著茶壺燒開,聽到客廳裡傳來叮叮咚咚的聲音。
跑出去一看,陸則川被陸弈然摁在沙發裡,狠狠揍了一拳,她也就不急著先走出去,靠在門框上面靜靜地看。
陸弈然又把拳頭握緊,抬在半空中,拎著他的衣領,狹長的一雙美目裡,充滿了諸多怒氣。
“這一拳,我是替顏顏打的。”
他以前只知道他們夫妻兩個,感情好像不太好,根據當初戚曼如的控詞,誤會顏舒月可能因為陸則川,而失去過一個孩子。
萬萬沒想到,他們兩個根本沒有過孩子。
不僅沒有過孩子,結婚也有小半年的時間了,顏舒月在陸則川那裡,一直飽受冷暴力與守活寡的待遇。
哪怕現在,陸則川在他面前的做法都讓他覺得十分可笑。算是在亡羊補牢嗎,還是在做戲給其他人看?
他狠狠地又落下一拳,這一下沒控制好力度,把陸則川打得鼻血流出。
“這一拳,”陸弈然盯著他,聲音穩而有力,“還是為了顏顏打的。”
當初那個在襁褓中的嬰孩,本該有一個更加美好的婚姻,和幸福美滿的生活。
陸弈然甚至在想,如果他十八歲的時候,沒有去國外,沒有和陸家斷絕聯系,這個女孩兒,一定是他看著長大的,會護她左右,絕不遭到任何人的欺負。
陸則川也伸手拎住他的衣領,剛想回擊的時候,被陸弈然飛速地降下第三拳。
“這一拳,仍然是為了顏顏打的。”
她飽受了那麼多的委屈,都沒想過要離開這個男人。
想到此處,陸弈然抿緊嘴唇,喉頭壓抑到有些哽咽,狹長的眼,一直無聲息地盯著陸則川,沉默著,不吭一聲,牙關卻是緊咬起來。
陸則川才覺得自己很委屈,他以前是錯了,錯得很離譜,的確有過一段荒唐的時期,他不愛顏舒月,一點都不愛。
他現在頓悟了,就想和顏舒月和好,哪裡不對的地方都可以改。
誰想到,顏舒月真是長本事了,按她的思路來說來做,絲毫沒有欺騙他的成分在,不僅對他愛理不理,成天和其他的小鮮肉風流快活,就是把他氣得五髒六腑都攪在一起的疼。
如今還搭上了他叔叔這條肥船,難怪開始看不上他。
正巧顏舒月從廚房的門邊走來,黑色的長裙一直擦著腳踝,她姿態慵懶,很閑適地往他身邊一站,嘴唇輕勾,跟看小孩兒胡鬧似的看他:“則川,好好的過來喝茶來著,怎麼還打架了。都是成年了,有什麼氣一定要對著家裡人撒呢?”
內心深處迎來撕裂的疼痛感,陸則川面上不顯,還是黑沉。
突然張口質問她:“你把我的號碼拉黑了?”
顏舒月微微驚訝一下:“我沒有,不可能,別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