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恆也轉過眼,發現陸則川面上看不出什麼神情,卻是能明顯察覺出他情緒裡的不悅。
可能是他冷冷地抿著唇線,壓抑著自己,也不說話的模樣。
楚恆禮貌地朝他輕笑,同樣不發一語,頭靠在池邊,閉上眼,不再理他。
直到陸則川黑沉著一張臉,不知暗中觀察了他多少回,甚至低眸透過折射的水光,打量了他某個地方。
楚恆才漸漸睜開眼。
後頸微抬,目光再度轉向陸則川,楚恆的姿勢,看起來既閑適,又愜意。
任陸則川盯著,倒是也沒有說什麼,只那唇邊,掛著一個如常的溫柔笑意。
陸則川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睡過了?”
上一次顏舒月當著他的面,和他說楚恆比他大,比他活好,比他能哄她開心,他一直惦記在心裡。
今天過來洗澡,特意看了一下楚恆的身材,確實很傑出。
但是陸則川打心底,是不服氣的。
說楚恆的比她大,能夠令她更加滿足,明明他的也不差。
兩個人可以說不相上下。
而那一次路燈下,顏舒月和楚恆在一起時,對他說的那番話,儼然成為數日來他的噩夢。
陸則川的十指,氣得在水面下不安地蜷緊,表情也變得越來越冷峻。
說完那句話以後,便無聲地坐在那裡,等著楚恆的回答。
……
可能是他目光裡的意圖太明顯,楚恆只是輕輕笑了兩下,眉眼中,溫潤帶了清雋,情緒波動不大,聲音很淺地說:“這麼介意嗎?”
他望著他,突然就不笑了:“那麼你早幹什麼去了?”
陸則川的腦海裡,騰地一下一片空白,雙眼冒火地盯著他瞧,一隻手擰在他的手臂上,周身的水花被濺起,他狠狠的一拳,就是要砸到楚恆的臉上。
這麼驚險的一幕,正好也進入陸嶼之等人的視線。
石蘇就知道,今天短暫的和平,都是表面維系出來的假現象。
盡管以前陸則川把他打得鼻血狂飆,他也很鄙視陸則川對顏舒月的一些做法,仍然慌裡慌張地要跑到兩個人的面前,去攔架。
已經來不及了。
眼看陸則川的一拳頭,將要打到楚恆的臉上。
石蘇頭皮一麻,不敢再往那邊看去。
下一秒,楚恆也不甘示弱,拳頭離他的臉還有幾公分的距離,一隻手從水底伸出,張開五指,狠狠地包住。
而後,唇角輕勾,楚容面上顯出紳士一般的笑容:“小朋友,要不要我教教你,什麼才叫真正的打架?”
陸則川第一次被人叫了小朋友,頓時血脈噴湧,拳頭往前近了幾分。
楚恆也死死拿掌心包住他。
兩個人一時間勢均力敵,竟是誰也沒有退讓一步。
趁這個機會,陸嶼之經過石蘇的身邊,走到他們兩人的面前,看好戲似的輕輕一笑,語聲裡帶著戲謔:“需要來個裁判嗎?我不介意做的……”
楚恆的五指鬆了鬆,話說到這個份上,應該見好就收,陸則川也就氣得收回拳頭,幾個人的行為,引來其他的一些男澡客奇異的目光。
陸則川轉身擦肩而過,陸嶼之被他不小心挨著肩頭輕輕撞了一下,瞧他悶著聲音不說話的樣子,就知道陸則川的心情肯定低到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