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蘇被這道目光刺得,感覺鼻子裡竄上一股熱流,他抬臂摸了摸,可能是心理作用,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上次被狠揍一通的事情記憶猶新,回家以後還不敢到處亂說,怕陸嶼之笑話。
唇邊抿出一抹極淡的笑意,陸則川冷凝著目光,還是鎖定他。
隨即開口,說:“看來你不僅有臉盲症,還有夜盲症了,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
眾人聽到他這聲質問,同時一懵,屬於陸氏小陸總獨有的毒舌說話方式,沒想到在這個場合下也能聽到。
看來他的火氣,今天是真的足。
不說陸則川,其實石蘇也是一肚子火,顏舒月說的話,含著淚忍著鑽心痛楚告訴他,陸則川為了能脫離她,不惜花錢砸到她身上也要讓她滾。
有幾個臭錢很臭屁啊?!
如果是他的話,傾家蕩産都要哄喜歡的女人開心。
石蘇撈起一瓶啤酒,過去勾住他的肩,嬉皮笑臉地要打招呼:“哥,我這不是聽說你要來了,趕緊過來了嗎?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誰?兄弟我這就敬你一杯。”
隨即長指一伸,撈起桌面的陸則川的玻璃杯,塞進他的手裡。
與陸則川的杯子相碰,石蘇笑意不減反增:“哥,我先幹為敬。”
陸則川不覺皺起眉頭,總覺得今天的石蘇不簡單,剛這麼想著,微涼的啤酒立馬從石蘇的口中噴出來,噴得陸則川一臉懵逼,靜站在原地。
身上領口微敞的襯衫全部濕了,臉頰處滑落幾滴略帶冰意的啤酒。
一路沿著側臉,鑽進脖頸深處。
他抹了一把臉,石蘇劇烈咳嗽,剛抹到一半,他噴了第二下。
陸則川的臉上重新沾滿黏膩膩的啤酒。
在場的幾個人看到這個場景,也跟著一起懵逼。
有人反應比較快,拿了紙巾往陸則川的臉上輕按,結果糊了他半邊臉。
陸則川的臉色越來越沉,手指一摁,用力抓在那把紙巾上,往地上用力地一甩。
石蘇也被他的氣勢如虹嚇得一怔,他嘴角一勾,似在冷笑。
“好,挺好的,你們繼續。”
說完以後,轉身出門,長腿一邁,往衛生間的方向徑直走去。
有人摸不清他現在到底什麼想法,偷偷跟到門邊,拉開一道縫,腦袋探出去,發現陸則川已經快步走遠,轉過一個角就不見了蹤影,他訥訥地回去,剩下一幫人都在問石蘇:“陸則川今天吃火藥就算了,你今天也吃火藥了?”
“虧你想得出用啤酒噴他一臉,假裝是咳嗽不小心引起的喉嚨發癢這種損招。”
幾個人同時一臉佩服地望他。
損,真是太損了。
關鍵是,還表現得那麼無辜,讓陸則川也沒辦法真的對他發那麼大的火。
陸則川走了十分鐘,不知道還回不回來,外套還在包廂裡。
幾個人等了半天,有人覺得無聊,打電話想叫幾個美女過來。
石蘇覺得沒心情,以前他是這種場合的活躍分子,如今一個人坐在角落裡面,隨意地翻看手機。
有人擠過來,在他身邊坐下,眉飛色舞地問:“石蘇,我可是聽說了,你們酒店裡面現在入住了那個叫原霏霏的當紅小花,真的不打算和哥幾個介紹一下?我可是她的影迷呢,好歹讓我見見真人,瞧瞧她是不是和電視上的一樣漂亮,還是說,那些影像,都有後期製作?”
石蘇沒理他,目不轉睛地盯著手機看,這人不知道石蘇在看什麼東西,湊過腦袋瞄一眼,照片裡的女人,正在一處別墅裡的涼亭裡,愜意地曬著太陽。
彷彿把涼亭當成了夏日會所,穿著超級短的格紋裙,上身只一件白色t恤,荷葉領,顯得特別青春可愛,可這麼年輕的扮相下,身材妖嬈,與身上的衣物有著強烈的對比。
前院的旁邊是一個鯉魚池,池裡隱約可見幾尾錦鯉正在遊來游去,涼亭上面攀爬了一片綠蔭,女人戴著粉色的墨鏡,正上仰著臉,拍攝了一組圖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