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發出細細弱弱的嗚咽的聲音,這下李嬸的心裡,更加像是被鈍刀子亂割,疼得難受了。
“李嬸,別說了,都是我不好。”
“是我沒能讓他愛上我。”
“什麼都是我的錯。”
“是我不該再纏著他。”
顏舒月幾乎要唱出《過火》裡那句經典歌詞了——怎麼忍心怪你犯了錯,是我給你自由過了火。
陸則川:“……”
他還沒有開始說什麼,已經被顏舒月酸楚難忍的眼淚弄得莫名煩躁,也開始覺得自己禽獸不如了,可明明上午他等著顏舒月出門時,她的態度和現在完全大相徑庭。
為什麼現在,他也覺得自己沒法原諒自己?
隨後他的目光,落在了一直站在旁邊,正挑著眉,唇線微抿,同樣望著他的奚夏身上。
“那他是怎麼回事?”
顏舒月確實挺長本事的,這麼小的孩子也敢勾搭。
陸則川的眼裡,感覺奚夏大概才是高中生。可能才初中畢業不久。
說到這裡,顏舒月哭得更厲害了,李嬸冷冷的眼刀子,刮在他的身上。
“陸先生,小月上街不方便回來,是太太她託鄰居家的孩子來接她回家。”
什麼鄰居家的孩子,這句話奚夏不太愛聽,嚴格意義來說,他應該算顏舒月的青梅竹馬!
……
陸則川略微失神,看來是他誤會她了。他感覺顏舒月伏在李嬸的肩膀上,身體微微在發抖,那麼的柔弱,連哭聲都不敢放開,只是隱忍著,剋制著,明明以前,她要更強勢一些,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
是從他不回複她的訊息,她選擇自殺開始?
陸則川的心,莫名好像被擰了一下。
這時候奚夏才從青梅竹馬的想法中回過味來,指指自己,眉梢輕輕一挑,不慌不忙地說話:“我奚夏,是月月家隔壁一起長大的男孩。”
趴在李嬸肩窩裡的顏舒月:……
月月家……隔壁一起……長大的……嗯,男孩。
陸則川原本皺著的眉頭,慢慢放鬆下來,單手插進兜裡,另外一隻手則伸出來。
他的手指很長很漂亮,蔥白如玉,根根分明,他伸出的那隻手,正好是中指戴了戒指的左手,日光下,鉑金戒指明晃晃地閃出銀色的光芒,顏舒月沒有回頭,但是也從奚夏不屑的語聲裡聽出什麼情況。
“你看起來人模人樣的,沒想到這麼道貌岸然?”
陸則川遞出準備交握的手,僵在半空:“……”
他好像還什麼都沒說?
隨即顏舒月感覺身後有人走了過來,聽腳步聲,開始還分不清楚是誰,直到強而有力的胳膊摟在她的肩上,從李嬸的懷裡,顏舒月瞬間落進比她矮的奚夏的懷裡,低眉一看,奚夏還在努力地掂著腳尖,為了和她的水平線達到統一標準。
顏舒月更無語了:這孩子,是在撩我嗎?
系統君認真地回答她:貌似是的。宿主,好好把握啊,這可是賺取心動值的絕佳好機會。
說實話,奚夏過來的動作有點狂野,也有點霸道,他的身材是很好的那種,甚至胸膛如山嶽一般硬實,這麼的突如其來,讓顏舒月都有些措手不及。
他的手掌正輕輕地攬在她的肩上,指腹隔著衣料,有種溫潤的感覺,其實奚夏的手心裡已經全是汗了,腦袋也暈暈乎乎,還是回頭,眉清目秀的臉,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姐,別理這種人了,我們回去一起吃飯吧。”
顏舒月兀地愣了一下,然後“嗯”、“嗯”輕吟了兩聲。
李嬸這才跟著兩個人的身後,三個人頭也不回地走進顏家的大門。
奚夏的手還放在她的肩上,兩個人顯得那麼的親密,她的形象瞬間嬌小了下去,單薄瘦弱得好像需要人隨時保護的菟絲花,待在奚夏的身邊,竟是小鳥依人許多。兩個人,也如同真正的一家人一樣。
而應該是她家人,也有可能很快就不是家人的陸則川,不明所以地待在門口,門很快猛地“砰——”一聲合上,他僵硬在半空中的手,忘記收回。
心中猛然泛濫出一種五味陳雜的感受。翻江倒海,當真不是滋味。
陸則川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感受,什麼都還沒說,居然就吃了閉門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