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人好那也是要看別人懂事不懂事的,要是不懂事的人肯定就不會覺得我好了,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你們好好的就行了。”林佳比較欣慰,能投桃報李的人就好了,要是遇上一個不會理解別人好意的人也是夠嗆。
“娘,阿嫣,要不要我來幫忙啊?”李芬芳笑著從廚房走了過來,她的活兒都做完了。
林佳也不拒絕了,說了她也是要來做的,之後她們又把廚房裡的方桌拿出來刷幹淨曬著。家裡人多就是不一樣,要是人少了一個人做點事都要做半天,人多了一人做一點,快是很正常的。
現在這個時候啊,誰家的餐桌髒一點油一點都是值得炫耀的事情,髒了證明他家吃的好啊,和沒油水的人家就不一樣了。他們家以前的桌子也是這樣,實在髒了就擦一下。
高明華他們這頓飯吃了一個多小時,出來的時候誰的臉色都不怎麼好,送走王海和張紅軍,他們拿著小板凳也坐到林佳身邊,眾人都等著他們商量的結果,本來要打算讓王海幫著旁敲側擊一下的。
“這是怎麼了,王海不願意幫忙?”要是談成了也不會是這副樣子了。
高明軍搖頭,然後又點頭,“他沒直接說不幫,就是答應的不幹脆,說他家沒人聽到半夜有開門的聲音,周圍的幾家也沒聽見,說是幫我們問問。”
“王海以前不是這樣的,剛才吃飯說話的時候,他說話老是酸酸的,搞得我們特別尷尬,都不好意思說什麼。”高明華皺著眉頭。
“他都說什麼了?”林佳剛開始就覺得他奇怪了,但是也沒有多想,現在高明華又這樣說,難道還有什麼事?
“就是說什麼我們不是一路人了,我們發達他還是那麼沒出息,叫我們以後多照應著……”高明華擺擺手,“反正就是這些了,聽起來怪別扭的,一下子怕我們看不起他,一下子又在說自己太窮,矛盾得很。”
“他應該是難受了,但是這麼直白,確實不太好。”
剛才在桌上就一直是這樣了,高明華他們都說了不會忘了兄弟,結果他還是一直在唉聲嘆氣,張紅軍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搞得氣氛特別尷尬,到最後什麼都不說了。
“他都這樣說了,我們也不好再麻煩他了,還是再想想別的辦法。”林佳以前也有個特別好的朋友,小學六年就做了六年的同桌,後來她輟學嫁人,林佳繼續讀書考上了大學,每次見面都是說什麼真羨慕你、我多慘多慘,別的都談不了,後來就漸漸地很少聯絡了。
王海指望不上,暫時就沒有什麼好辦法了,高明軍煩躁地起身轉來轉去,最後說幹脆自己去問高和平吧,只要問的時候不要咄咄逼人,盡量心平氣和一點。
“不然這事得拖到啥時候啊,有人說了我們就得問,無風不起浪,別人咋不說是其他人幹的,偏偏就說他呢?”
“那你哥倆就去吧,別沖動啊,真問清楚了,那時候該怎麼樣就怎麼樣。”林佳也不勸他們了,這也不能那也不能的,確實是夠憋屈,這都好幾天了,誰都不耐煩。
“行,那我現在就去了,我得去叫張連長一起。”
高明華和高明軍說完就出了門,高明義也跟著去了,林佳他們依舊是在家裡等著。
到了下午,劉小蘭帶著兩個孩子出門去高明華家,她自己揹著凳子,高明彩抱著碗筷,高明光則扛著大方桌子。
這幾天地裡暫時沒活,除了一些做固定工作的還在上工,不少人都是在家裡閑著的。
這時候是下午,村裡曬場旁邊有好幾棵不知道多少年了的大樹,閑著沒事做的人就在這裡乘涼,嘮家常的嘮家常,做針線活的做針線活,小孩子放著跑來跑去熱鬧的很。
“明霞她娘,你這是揹著這些東西上哪家去,這最近也沒聽說誰家娶媳婦啊?”一個坐著納鞋底的老大娘看見了劉小蘭娘仨。
劉小蘭的大女兒就叫做劉明霞,已經嫁到外面去了。劉小蘭笑著回道:“明華他家又要辦酒了,我這不是得扛著東西送過去嘛!”
老大娘一拍額頭:“哎,原來是這事啊,我都老糊塗了,怎麼還得你送過去啊?”
“我們幾家都是這樣,誰家有用的就自己送過去了。”
“那你去吧!”
高明光兄妹已經往前走了一段路了,劉小蘭應了一聲就趕緊跟上去。這時候一個跟她不對付的人抬頭看了這邊一眼,一邊拿著針抹額頭一邊不屑道:“要是我家有人成了工人,怕是不用說話都有人趕著送東西。”
劉小蘭聽見了這個沒有掩飾的聲音,這不是諷刺她趕著上去嘛,她可不是願意吃虧的,她也回頭斜了那個對頭一眼,高聲道:“呸,你家要是有人當了工人,我就買十掛炮仗掛到你家大門上去放,驚醒你這個大白天發夢的。”
說完劉小蘭就不再看別人的臉色,疾步追上去,她揹著東西,沒工夫跟這個人瞎扯。
“你……又不是你家兒子,你得意個什麼勁啊?”
旁邊坐著人都笑了,這是吃不著葡萄說葡萄酸,高大花她娘也是姓高家裡的,嗤笑一聲,“怎麼就不能得意了,人家都姓高,我家也姓高啊,明兒我也得吃席去呢!他家的席面那個好啊,上次把我吃了一嘴的油,可惜啊,你一輩子也沒機會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