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安結束通話電話,就看到直屬領導看著他的眼神有些憐憫,幾乎是一閃而過。
他垂了垂眼,捏了捏手裡的話筒,說了繼續請假的事情。
“你放心,廠裡開過會了。你之前忙起來別說週末了,大晚上的都在加班呢。上一回的研究成果也已經送出去了。舒安啊,你有個準備,說不定要調你去專門的研究所裡。”國家這個時候選拔人才已經不拘一格了,隱隱約約的,有些之前幾年,十幾年被打倒下去的人,慢慢也有了平反或是所謂戴罪立功的機會。像舒安這樣雖然只是高中畢業的證書,可因為政治和時勢的原因無法前去大學深造而因此埋沒的人才不在少數。
因而舒安的情況,雖然特殊,但也不是沒有前例可循。
誰能想到幾個電子元件,最後竟然對那些電器的效能上産生改進的作用呢。
說起來這還是大功勞呢。
看著面前的舒安,不過二十出頭,就覺得自己彷彿是伯樂一般,能提拔優秀的人才,廠裡對他也是有獎勵的,以後升遷轉職都有好事。
如此一想,他拍了拍舒安的肩膀,低聲說道:“你也別著急,你岳父的事情,有希望了的。”感受到手下的身體一震。
那領導笑笑,拿起舒安的請假條離開。
舒安等人走後,眼裡才露出一絲喜意。
他不是有意瞞著舒曼。
實際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不少,幾乎讓他□□無暇。
妻子出事的時候,他在廠裡,事後得知,也不能第一時間趕過去,卻是因為白父那邊傳來訊息,他和白叔被一班人帶走了。
舒安很想立刻趕去醫院,但卻不得不隱去行蹤,免得被人看出破綻,偷偷地擺脫掉跟蹤的人,找到白父留下的東西,一部分毀掉,一部分偷偷寄出去。
再做完這一切過後,才來得及趕去醫院。
白玉英摔倒之後,就小産了。
就是舒曼這個遠在千裡之外的人聽到後,心裡都格外沉重。
何況當事人呢?
只是當著舒安的面,哪怕只是電話聯系,無法看到對方的表情,舒曼也有些說不出來的無措,她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要不要安慰。
千言萬語,似乎只能化為讓他保重身體,好好照顧自己。
除了公安局,舒曼去了副食品店和供銷社。
陳錦州過來的時候,在門口站了好久,聽到裡面乒乒乓乓的聲音,偷偷開啟門縫,屋子裡面的人似乎也沒有注意到。
他走了過去,看到已經擺了一桌子的菜,再看著地上放著的還沒有收拾的東西,忙走過去,拿走舒曼手裡的刀:“夠了,再多就浪費了。”
舒曼差一點把刀甩過去。
陳錦州的手更快一些。
她愣了愣,就被抱住。
陳錦州在她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沒能在這種時候陪在她身邊,他回來前去了公安局,已經從龔琪那裡聽說了一些事情。
龔琪也不是故意偷看或是偷聽的,而是舒曼走的時候把電報落在那裡了。
這得情緒多恍惚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否則以小姑娘的性子,肯定會回去拿回來,只怕現在都沒有想起這一茬的事情。
龔琪只知道,應該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陳錦州也猜著和舒家有關。
或者說,和一直以來小姑娘擔心著的郭世寶有關。
但事實卻是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