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好在也不是半點收獲都沒有。
想到回來之前,接到龔家那位老人的電話,陳錦州目光冰涼。
這一兩年,在有小姑娘的情況下,明知道她害怕失去自己,而他同樣怕她忍受不住這種分離可能就是生離死別的恐怖而選擇離開,依然幾次差一點命在旦夕。
其實也只是想得到真正的平靜。
可就像徐老說的,除非自己放下父親的是,否則這份寧靜永遠不可能得到。
陳錦州覺得自己很卑劣,就這樣拖著小姑娘不放。
可聽著外頭的動靜兒微帶愉悅的哼唱聲,捨不得不只是說說而已。
“我給你放了兩顆雞蛋,湯底是是我昨天熬好的,幸好這樣的天氣沒壞。”若是再往前半個月,可就不敢保證了。
“正好餓了。”陳錦州看著面前的湯碗,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不過一把的掛麵都放下去是不是有些多了?
舒曼皺了皺鼻子,一點都不多好麼。
有時候她也羨慕陳錦州吃得再多依然八塊腹肌的肚子,還好她有工作有錢,養得起面前這個小白……不,已經快要死包青天的黑臉了。
拴伸手摸了一把,嫌棄地說道:“你這是黑得快,白得也快啊。”
陳錦州吸了一大口面條,喝了一大口面湯,舒服地嘆了一口氣:“羨慕了?要不跟我生個女兒?肯定白白嫩嫩地跟糯米丸子似的。”
他這就是天生地白面板,倒不是說曬不白,你往熱帶雨林裡鑽幾天試試,絕對跟上了一層古銅油漆似的,但只要任務中間有個把月的緩沖,下一次見面,又會白了回去。
大男人嘛,肯定不在意。
但每次小姑娘羨慕偏偏不承認的樣子,總是讓他莞爾大笑,不逗弄一下,嘴皮子裡面不佔點便宜就彷彿缺了什麼似的。
“那要是生個黑炭頭呢?塞回去?”舒曼忍不住問道,說完後她自己也愣住了,在心裡罵了一句有些得意忘形過頭了,趁著陳錦州怔愣的時候,忙道:“這次回來能休息一陣子吧?過幾天週末陪我去一趟省城怎麼樣?”
陳錦州哦了一聲:“陶主任又讓你幫忙帶東西?”
“不是。”舒曼搖頭:“這次是我自己的事情,也可以說是老舒家的大事。”說到這,嘴角就微微翹起,目光得意地說道:“我要當姑姑了,怎麼樣?你也能勉強算半個姑父了。”剩下那半個自然地等兩個人結婚後才作數。
不過隨著訂婚結婚,即便還差了一個本本,舒曼心裡已經覺得大概她和陳錦州這一輩子是真的要繫結終生,沒得跑了。
差一半什麼的,也就是一小半了。
陳錦州嘴角抽了抽,想到暑假的時候被舒安打的那幾拳,言不由衷地說道:“大舅子可真是厲害,醉心研究的時候還不忘記為舒家開枝散葉發揚光大啊。”
“會用成語嘛。”有鑒於男人和哥哥的那點事情,舒曼也怕引火燒身,真說多了把陳錦州的嫉妒之火點燃,到時候撲滅地不還得是自己?
“有空吧?沒空的話,我約別人好了。”
“約誰?”陳錦州翹起二郎腿:“張秀秀去不了吧,你是打算找月娥嫂子?還是你這陣子和學校裡的老師有了交情了?”
舒曼聽前面的話還好,聽到後面立刻洩氣。
“不是誰都是杜鵑姐和嫂子,再說了說不上話也沒什麼不好。”舒曼見陳錦州在這個時候吃完麵條了邊接過空盤子邊說道:“本來這就講究緣分,我又不是糧票?不是誰都上趕著喜歡,也不可能委屈自己去討好別人,還不如就這樣好。在辦公室能聊幾句,氣氛不會尷尬就成了。”私生活的話遠離一些倒也沒有什麼關系。
“真的?”舒曼看陳錦州心疼自己的樣子忍不住好笑:“要不是當初杜鵑姐太熱情,說不定我和她也熟不起來,其實現在這樣也挺好,我想沒有誰喜歡下班後還得應酬那些同事吧,那得多累啊。”學校裡的那些人對她來說也就是個工作同事了。
當然陶校長和陶主任不算,前者因為身體的原因不怎麼管學校的事情了,也就掛個名,現在一年有大半年會去臨近的療養院裡休息。
這是陳錦州費了好大的勁,把人送進去的。
其中付出的東西和艱辛,舒曼也不敢去問,但想著陶校長這個舅公對於眼下陳錦州來說那沉重的存在意義,哪怕付出的代價還要再多一些似乎也是應該的。
之前舒曼和陳錦州訂婚的時候,是陶主任代表陶校長去的上海,就算知道陳錦州已經準備好訂婚的大小東西,仍然是在私底下掏出一副名貴的字畫。
舒曼不懂這些,但從舒安的態度可以看出其中的珍貴。
在這種世道能儲存完好,可見不易,別說陶校長之前還受到了一些磨難。
也是陳錦州最後拍板讓她們收下,舒家財鄭重收好,舒母私底下說過因為世道還不明朗先幫她藏著,等情況轉好了,就交給她放好。
舒曼知道這也是上了年紀的人說擔心的,同樣這也是他們愛女的態度。
估計是怕舒曼帶著在身邊,會出事。
而放在他們自己那,哪怕真的出事,估摸著這對疼愛子女的父母也會一力承擔,不把一絲一毫的罪責引去別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