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曼也是如此,她從廚房探出頭看了看在炕上睡得昏沉的白玉英,隨即壓低了聲音說道:“下午一點半的火車。”
這一次不是去齊齊哈爾市火車站坐,而是直接去省城那邊。
這樣時間就要花久一些,一個上午都要花在趕路上面,就這樣等一下也得早早出發。
白玉英走的時候,是舒曼去送的,她還特地找陶主任軟磨硬泡地要了一天的假。學校裡從陳耀文被辭退後,老師上面的空缺就又多了一個出來,聽說暗地裡招了幾次都不太成功,閑言碎語不少,似乎還和陳家母有關系。
舒曼沒有仔細問,只知道陶主任為了這件事情,煩了好些日子了。
昨天去請假的時候,還聽說似乎要去附近生産隊裡調一個老師上來暫代。
……
省城火車站,在列車員的幫助下,舒曼同白玉英把行禮帶上火車。
哪怕以白玉英的性子,東西精簡再精簡,手上還是有好幾個行李箱,就這樣知青點那屋子裡還有滿滿幾櫃子的東西。
“我知道給你肯定不要,那小部分的你給杜鵑,她自己不能穿,不是還有妹妹嗎?讓她不要傻乎乎地省錢省衣服給妹妹寄過去。”說到這裡,不只是白玉英,杜鵑也是為之一默。
比起杜鵑和她們的幸運,杜鵑的妹妹去了南方那邊。
條件更加困苦一些不說,生産隊裡面的人事也讓她過得不甚如意。比起老瓜皮內裡的舒曼,杜鵑的妹妹年紀真的就是笑了。去了那邊,又沒有遇到願意照顧她的人,就是有,肯定也不多。畢竟每個人都在為生活忙碌,能多一口糧食都是好的,誰有心情成日照顧別人家的孩子。
對她們三個人而言,彼此都是對方的幸運。
原本今天,杜鵑也是要請假過來送行的,比起舒曼,她往後更難有機會和白玉英再見面。只是為了不讓郭世寶疑心,她最終留在村裡。
就是舒曼,她請假的事情,也只有陶主任和陳錦州知道。
“走吧,走吧。”火車鳴笛聲響起,舒曼推了白玉英一下:“路上注意一些。”說起來她都心驚肉跳的,白玉英昨天當著兩個人的面數錢,單是錢就快千把塊了,更別說全國糧票這些。
聽說火車上小偷不少,白玉英一個人出行,只能說白父真的是太放心了。
白玉英抱了抱舒曼:“舒曼,我們上海見。”
舒曼微愣,很快笑了。
“上海見。”
很快就能見面。
舒曼目送著火車一路嘟嘟嘟地離開,原地站了好一會兒,才從車站裡面出來,看到飛快沖到自己面前的人。
她的腳步一頓,面色複雜地看著他。
郭世寶似乎沒有看見舒曼,急匆匆地從她身邊跑過,鑽進車站裡面。
不一會兒又失落地走了出來。
彷彿終於看見舒曼,郭世寶一步一步走了過去,雙手緊握成拳。
“她走了?”
“她回家了。”
“回家?對……可不是回家。”郭世寶悽悽一笑,踉蹌著消失在舒曼的眼前。
作者有話要說: 捂臉,這是端午那天的更新。
看劃龍舟都中暑的人,沒臉說話。
昨天的更新,晚上更。
今天的更新,也晚上更。
所以今天至少還有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