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可能又能賣出去一臺收音機。
售貨員打起精神非常仔細地介紹起來。
舒曼再聽過紅燈、春雷幾個牌子的區別後,又知道如今除了電子管的也有了電晶體的收音機後,滿意地帶著陳錦州走了。
哦,她沒有要買的打算,當然你這麼熱情解說,聽聽也不吃虧。
在一樓結賬,差不多用去了150塊錢,那基本上就是把這回的補償金用完了。
舒曼看著到手的東西美滋滋的。
“就這麼高興?”陳錦州不解地看著她,不明白買東西有什麼好高興的,或許是因為以前沒有現在能買了?
想到這,陳錦州對舒曼的憐惜之情又悄摸摸地冒了泡。
舒曼渾然不知這些,要不是票不夠了,還想繼續買買買。要說這個時代最大的不方便就是有錢沒票,許多時候也沒處使勁。
黑市倒是有,但那不是危險性不少。
就是去了黑市,那不也得悄咪咪地揹著人,哪裡有正大光明買東西來得暢快。
出了供銷社,舒曼腳尖一轉往副食店去。
她又稱了一兩斤糖果,買了幾根哈爾濱紅腸,還有魚肉罐頭,這才心滿意足地去了郵局。
等東西寄出去了,舒曼轉身的時候不經意間看到陳錦州失落的目光。
“怎麼了?”舒曼猶豫著問道:“你是不是也要寄東西?”她記得陳家沒什麼人,可孟家還是有人的。
“要不,我再陪你去逛供銷社。”就是要面對那黑著臉被自己擺了一道的售貨員。
“不用了。”陳錦州搖搖頭,心裡覺得好笑又苦澀,他怎麼就在小姑娘買手錶的時候下意識覺得那是買給自己,還心裡一陣亂跳,緊張到不行,都在琢磨若是收了手錶是不是回頭讓京城那邊送一個好的過來。
可現在嘛,嗯,只能說,這才是正常。
陳錦州壓下心頭的失落,笑問:“難得來一趟,不再買一些?”
舒曼搖搖頭。
她都看過了,沒有什麼特別想買的。這個時候被人們追捧的東西,在她的眼裡都是普遍常用不值得一提的。
就是腳踏車,若非出行不方便,需要它。
舒曼也不會那麼高興了。
另一廂,白父帶了白玉英出來,七拐八拐地就在一個巷子口看到白叔。
白叔看到他們父女兩,打了個手勢,就進了一處院子。
那裡面已經有好幾個人了,都是縣城幾方勢力的領頭羊。
再出來的時候,白父臉上洋溢著笑容,白玉英卻是噘嘴一臉的不高興。
等走得遠一些,白父笑道:“傻姑娘,能花錢那都不叫事。有什麼好不高興的。”就是這次出的血也在他的預計範圍內,以前他想過拿更多的錢,但甚至連拿錢出來的機會都沒有。比起如今實在是好太多了。
何況白家最不缺的就是錢了。
哪怕明面上地都被收繳國家,也不知道又被多少人侵吞瓜分。
但白家依然有東山再起的資本。
想到近來似乎有了松動的局勢,以及剛才從陳錦州話裡品出的一些意思,白父對以後的生活也是有了期待,如今女兒又能返回上海,雖說名義上兩父女沒了關系,可比起在東北,一來一回趕路似地往往還只能相聚幾個小時的情況,實在是好太多了。
至於白玉英的事情還會不會生變。
本來白父還有些擔心。
但現在嗎……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也說救人不求回報。
但對方若是願意主動幫忙,白父又怎麼會迂腐地不接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