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說你這樣的,他其實不需要多看一眼,愧疚嗎?他憑什麼愧疚,是他讓你去了機場?是他叫你喜歡他?還是他開車撞斷你的腿?這些都是你一廂情願的決定,實在想找個兇手,麻煩你去找當年開車撞你的司機,別像討債鬼一樣纏著他。”李茵聲音犀利,眼裡的光冰冷明銳。
周於燕臉色難看,“如果不是他拒絕我,就不會……”
“你當你是誰!憑什麼你表白他就該接受你?別把自己太當回事兒!”
“你……”周於燕呼吸變得粗重,手摸床單下的水果刀,情緒稍稍冷靜了些,“滾――我不需要你來跟我說教!”
周於燕怒形於色,李茵鎮定自若,“抱歉,我今天不是來說教的,今天打算調出當天病房監控影片去報案,我查了一下,你的行為足夠被拘留,還有醫藥費,傷口縫合以及後期疤痕治療還需要很多錢,你回去籌備好這筆錢。”
你越讓,她越覺得你在虧欠,面對這種人,李茵只能斤斤計較,在他身上施加了多少,她就還她多少。
果然,周於燕一聽臉色大變,“你們好意思問我要錢?我的腿呢?誰賠我!”
“你的腿,去找車禍司機賠你,跟我們沒關系。”李茵淡淡道。
周於燕一愣。
“去派出所吧,我相信警察會知道怎麼解決。”李茵轉身正要離開,周於燕舉起水果刀向李茵撲來,因為兩人距離太遠,她撲了空,人和刀重重跌落在地。
聽到“砰――”地一聲,看到地上明晃晃的水果刀,李茵面色蒼白,她記得這把刀,棕色刀柄細長刀身,那是傷他的那把……
李茵目光紅了,走過去把刀踢得很遠,揪住她的頭發一個巴掌重重落下,“你個賤人!你怎麼能傷他……你憑什麼傷他……”
一個巴掌下去,周於燕眼冒金星,“放開我,啊――”
又一個巴掌落下,周於燕用盡全身力氣撲向李茵,兩個人開始抓頭發撓臉。
“你才是賤人!賤人!”
李茵指甲幹淨,而周於燕指甲彎長,李茵臉上很快多出幾道抓痕,但畢竟李茵身體健全,沒一會兒便佔了上風坐她腰上,揚起手又連續給她好幾個耳光……
門口經過一對中年夫妻,見到病房裡女生和殘疾病人打架的一幕,面色凝重,“打架了!打架了!”
見殘疾女孩被女生打得嘴角流血面頰紅腫,中年夫妻憤怒了,那被扇耳光的女孩很像他們同樣殘肢的女兒,此時被人欺淩那般束手無策。
“住手。”中年婦女沖上來把李茵拖走,“你還是不是人!你打一個殘疾病人你還是不是人!”
“放開!”李茵大怒,用力掙脫婦女的鉗制,中年男人一上來便給李茵一個響亮的耳光。
男人力道永遠比女人大,這一耳光下來,李茵摔到牆角,臉頰一片刺疼,耳道一陣耳鳴,眼淚安靜滑落。
“她已經沒有了腿你還這樣欺負她!你有沒有良心!”中年男人震怒。
但李茵耳朵聽不清了……
所有人,所有人都以為自己是救世主,他們自認為伸張正義而理所當然地去傷害了別人。
正在中年夫妻扶起周於燕坐回床上,醫院保安沖進病房,他們從監控室裡看到了打架的一幕,匆匆跑過來時兩人已經被勸止。
看到坐在牆角邊的李茵,一個保安皺眉道,“你跟我們去一趟警察局。”
艱難地扶牆站起身,李茵冷道,“嗯,麻煩把監控影片也一起調出來。”
保安人員愣。
回頭看那對中年夫妻,李茵眸色漆黑,“誰都不能放過才好。”
又和保安人員說了幾句,見李茵的態度始終謙虛配合,保安人員按照她的要求調出監控,連著一星期前的影片監控也被調出。
因為要做筆錄,中年夫妻也要去一趟警察局,而周於燕因不便仍待在醫院。
警察局裡。
“警察先生事情是這樣的,我們當時探望女兒正要回去,就見隔壁病房有人打架,這個女生騎在殘疾女孩身上拳打腳踢,要不是我們及時趕到,那女孩肯定要被打到昏迷……”中年婦女義憤填膺。
警察先生嚴肅地看向李茵,李茵把監控影片u盤遞給他,“一個星期前,這個女生拿刀毀傷我弟弟的臉,今天又試圖拿刀攻擊我,我當時很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