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道夫其實是個很神奇的工作,在這個職位上,可以看得見很多白天看不見的東西。
不過幹這個工作的,也都是一些十分窮的妖怪,裡面三教九流的妖怪都有,劉安到了這的第一天,發現除了他之外的妖怪全都長的兇神惡煞的,有個哥們更扯,臉上直接橫了四五道疤。
雖然穿著一身軍大衣,但是長著一張白白淨淨臉的劉安,站在裡面就跟個小白臉似的。
他們為了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到了這裡,他們都是在這個城市的背面生活著的妖怪。
劉安第一天揹著裝屍袋從巷子裡出來的時候,剛好看見了一個小小的妖怪孩子被她的爸爸帶著朝著他這裡走了過來。他剛朝那裡看了一眼,旁邊的那個小孩忽然間就哭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她的爸爸也看到了劉安,他一下子蹲了下去,把他的孩子抱了起來,瞬間就捂住了他孩子的眼睛。
劉安站在路口處,忽然間就不敢出去了。
等到那對父女走了很遠,他才慢慢的把袋子拉了出來,扛到了自己的那身軍大衣上,一步一步的朝著前面走著,腰微微的彎著。
他走過了一條街道,又走過了一條街道,一直挑著小路走,其實他走在街上的時候,身上有著清道夫同一分發的可以掩蓋身形的東西,人類看不見他和他背的東西,只有妖怪能看的見他。
然而他還是挑著小路走,盡量避開人類和妖怪,最後才將裹屍袋抬回了地方。
這天他是最後一個回來的,而且回來的時間晚了,所以他將裹屍袋抗過來的時候,那個記錄的妖怪抬頭看了一眼,眼神冷的像能把他活剝了一樣。
劉安看著那個妖怪的眼神,手在口袋裡慢慢的握緊,因為他有點害怕這個妖怪會真的這麼做。
然而今天看起來他比較走運,那個妖怪只是冷冷的看了他很久,然後慢慢的將他的名字上面打了個大大的叉。
劉安看著那個叉,深深的吸了口氣。
於是第二天……他就學會了揹著裹屍袋在大馬路上走,並且忽視周圍的那些目光。
四周的妖怪見了他跟躲瘟疫一樣。他就低著頭,快速的從這些妖怪中間穿過去。
大馬路是最好走的地方,也最容易走的地方,那裡沒有什麼彎彎繞繞,而且路很平。
劉安幹了三天,覺得自己現在已經可以無懼任何人的眼光了,整個人能超脫到飛升……
就是有的時候,他穿著軍大衣,揹著裹屍袋,被那些人避開走,突然回想起自己曾經穿著一身整齊雪白的道袍,昂首挺胸的站在山崖上看落日時,心裡總有種怪怪的感覺。
原圓圓這幾天看見和煙有關的東西就想上去瞅兩眼,她就跟魔障了一樣,梨子姐看著她的樣子,都笑著問她最近究竟是怎麼了。
原圓圓也沒吭聲,她嘗試了很多東西,就例如煤油燈這種可以發出煙來的,像是香爐,香煙,甚至是加濕器……但是沒有一個能讓她滿意的。
香煙其實算的上是最為理想的物件,但是遺憾的是原圓圓堅持不吸煙。所以她倒是想試試能不能把煙絲替換成另外一種東西,來模擬出香煙的效果,這也就是她為什麼今天中午問劉安薄荷能不能點的原因。
這個東西的效果真的是最好的,就算不從體積大小是否易帶這個角度來說,單單從偽裝性……特麼看見一個人揣著加濕器或者香爐來打架,誰都會把注意力放在那兩個東西上。
也就是煙,這玩意體積小,而且十分容易偽裝,拿出來誰都不會把注意力放在這個上面,所以也就不存在會被人發現自己是在故意制煙的這個可能。
原圓圓看著酒館裡面的那個香爐,之前曾經有一段時間,她一直在給爐子添香,那些香各式各樣,但是原圓圓從來都沒問過它們的具體種類。
其實酒館用的香都是頂級的香,每種名字都不一樣,遺憾的是原圓圓不太能弄得懂這些高深的東西,所以盡管工作了這麼久,但是依舊沒辦法分清它們的名字。
原圓圓最近對香……不對,是煙比較入迷,她蹲在香爐前,問身後的梨子姐,“姐,咱們最近燒的這個香叫什麼啊?”
梨子姐轉頭看了一眼,對原圓圓說:“這個是藍煙香,最近冬天才弄上的,吸了之後對身體有好處。”
“……有好處?”原圓圓挑了挑眉。
“對啊,你沒發現最近在店裡待著,妖力都高了不少嗎?”梨子姐說道,“就是因為這個香,這個香很難找的,有的地方都不讓用,咱們店是因為名聲比較大,所以才敢用。”
“哦,這樣啊……”原圓圓低著頭繼續看這個爐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