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氏剜他一眼,“那你倒是說說,什麼才是男人之見。”
“皇上剛登基,便接連出了這些事,當然想打場勝仗穩定根基。
但黃河叛民是內亂,那勒卻是外患,北疆被那些部族騷擾多年,苦不堪言,連先皇也只能以和親之策安撫,你說,哪個更有震懾之力?
那孽子自持從小習武,眼高於頂,但從未打過仗,鎮北侯卻不同,聖上自然更相信鎮北侯。
偏他初生牛犢,不僅立下軍令狀讓皇上騎虎難下,還抗旨不從,更讓皇上不滿,若不是為了自己的顏面,哪裡還會替他遮擋?
更何況還沒等到京城回信,就擅自開了幾州的府庫修渠築壩,你等著吧,今兒這一去,別說功勞,沒連累咱們就是祖上積德。”
樓氏聽罷,已驚嚇不已,“這可如何是好?”
正說著,初藍來回了景萃院的事情,樓氏聽說後,心中複雜難言,心道還是個知道心疼人的,只是心中被陸華楠幾句話說的忐忑難安,揮揮手讓人出去了。
“大不了再回江陵也就是了,咱們老了,他自來就渾,要做什麼娶誰,你難道還能攔得住?”陸華楠說的平淡,心中卻罵道:孽子!為了一個女人,前程功名都不要了,還要累及家人被人豐議。
到底是老臣,陸華楠與樓氏所言一字不差。
陸長風剛進了禦書房,迎面就飛砸過來數道摺子。
裡面靜悄悄的,隨侍宮女們俱都被遣了出去。
“你還知道來見朕?”惠宗帝咬著牙往外蹦字兒,“陸長風啊陸長風,朕如此倚重你,你就是這樣辦事的?”
他一樁樁數著,“當著軍機大臣的面立軍令狀,抗旨不遵,私開庫銀,如今還添了一條欺君之罪,你當滿朝官員都是瞎的嗎?你當朕是瞎的嗎?”
昨兒陸長風一進城門,他這裡就收了訊息,結果等來等去,卻聽說他竟然擅自回了府!
膽大包天!
惠宗帝氣地砸了筆,今兒還沒醒呢,就有人跪在外頭參陸長風了。
陸長風不動聲色避了過去。
幾十道摺子連他頭發絲兒都沒碰著,上前幾步跪下,大義凜然地道:“臣罪該萬死。”
惠宗帝一瞧他那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一口氣憋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
罪該萬死?
他還能把一個剛剛打了勝仗的忠義之臣千刀萬剮嗎?
雖然這個臣子被彈劾的體無完膚,他也不能做千夫所指的昏君。
惠宗帝牙根直癢,抑了抑火氣,“你知罪就好。
陸長風,雖然你大勝歸來有功在身,但抗旨不尊欺上瞞下,如今功過相抵,你有什麼異議?”
“臣有異議。”
陸長風沉聲道。
“你!”惠宗帝一指他,“你別不知好歹,如今朝中靜王一派對你萬分打壓,朕已是從輕發落了!”
“謝皇上隆恩,不過……”陸長風挑眉,“靜王既然看臣礙眼,欲除之而後快,且臣確實犯下大錯,皇上如果為了臣力彈眾議,實在有損您威儀公正,所以臣願領罰,革去官職,削為平民。
謝皇上不殺之恩。”
“朕何時說過……”
惠宗帝一噎,但聽他繼續道:“不過臣有個小小請求,還望皇上準奏。”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
惠宗帝倒想看看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陸長風咧嘴,嘿嘿站起來,“皇上也知道,草民府上有個妾室,皇上封了他父親子爵,以往就罷了,如今草民已是平民,霸佔官家子女為妾,可是殺頭的大罪,所以請皇上下一道聖旨,好讓草民做一回小白臉,夫憑婦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