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那勒步步緊逼,自從五皇子受傷,軍心更是不穩,北疆十分危急,本來惠宗帝並不準備讓鎮北侯親往,只怕舒貴妃會掛心,影響腹中皇嗣。
那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唯一的妹妹出了事呢?或者說,被人拿捏在手中,威脅鎮北侯呢?
北疆又當如何?
那暗中躲在城牆上的人,許是看出了她們二人為女子喬裝,誤認成了舒貴妃才會動手。
“月兒,前面有人!”
蔣佳月貼著城牆根越跑越快,衣裳和著血肉黏在受傷的肌膚上,灰塵汗水吸附在上面生疼,唯有抓著小群的手,她才能穩住步子。
前面果然有人,是三四個彪形大漢,已經離了城牆,往城隍廟摸去。
不,看來城牆上那人不是誤認,而是要阻止她過去。
這般想著,她左右看了看,抄起腳下的石塊,正色看著小群,“小群,我們要去救一個人,你怕不怕?”
“好。”
小群也學她的模樣,手裡抓著塊石頭,連問要救誰都不曾,便跟著她繼續跑過去。
城隍廟門口原還有不少已經走不動路的老弱病殘靠著,那邊兒一亂,連摸帶爬的都散了,有那來不及跑的,也被先前幾個大漢一腳踹暈了過去。
裡頭靜悄悄的。
倆人放輕了呼吸,腳下慢慢摸進去。
城隍廟早已成了乞者、難民遮風躲雨的場所,菩薩塑像上斑斑駁駁的掉了顏色,露出裡頭灰白色的模樣來。
蛛網雖多,灰塵卻早已被磨幹淨,地上橫七豎八地放著許多稻草和稭稈,大多已經髒亂了。
“吱……”
蔣佳月四下去看,哪裡還有半個人影。
忽地竄出來一隻瘦不拉幾的老鼠,立在二人面前,大搖大擺地爬過去。
“嘭!”小群剛鬆了一口氣,只見一座菩薩像後面撲出來個人影,嚇地她抬手就要扔石頭過去。
蔣佳月一把捉住她的手。
原來卻是個瘦弱的孩子,手裡死死按著老鼠,眉開眼笑。
“奶,咱們晚上有肉吃了!”他壓低聲音朝佛像後頭說道。
有個老人探出頭來,一頭白毛稀疏幹枯,伸出一隻嶙峋的手,一把攥住男孩兒,有氣無力道:“快進來,別說話孩子。”
男孩又躲了回去,末了伸出食指,悄悄指著大殿後面的左偏殿,便縮回去再也瞧不見了。
待蔣佳月悄悄追過去,正聽到偏殿裡頭傳來女子的掙紮呼救聲。
她心中一緊,不由握緊了石塊,割的掌心生疼尤不放。
“孃的,這娘兒們細皮嫩肉的,跑起來倒快,險些叫她鑽了空子。”
其中一個大漢罵罵咧咧,吐了口唾沫,“這會兒外頭正亂著,五城兵馬司一直盯著這塊,估計已經到了,索性把人打暈了,等天黑了再走。”
一陣叮當亂響,估摸是三人踢踏出一塊地方在休息。
小群給蔣佳月使眼色:這下怎麼辦?
蔣佳月聽的裡頭幾人這般說,正打算折回去找五城兵馬司的人求救,殿門卻猛然一下由內被人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