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把東西一把塞在她懷裡,拉了她的手就往屋裡走,指著桌上的字,“這是臨的他的帖子吧?”
蔣佳月學的是楷書,寫的也一貫是小楷,這些日子卻日日練的行書。
“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
返景入深林,複照青苔上。”
“景”字最後的一點,除了力道,是與江陵陸府“景萃院”的題字一模一樣的,也是她練了最多遍的一個字。
“還有這個。”
嘉慶從盒子裡翻出她的賣身契來,“不想回去的話,撕了也就罷了,何苦還留著?”
“我……”蔣佳月囁喏著,想說留著以後還清陸家的銀子,到底沒說出口。
自欺欺人。
“我不能回去。”
她說。
嘉慶斜眼看她,滿是不屑,“為何?你若還說那些狗屁話,本公主是沒空聽的。”
“我……我答應過我娘,絕不做小的。”
蔣佳月咬咬牙,終是把真心說了出來,“當初家中沒錢給爹爹治病,我便瞞著她去求了人,又答應她要潔身自好,這才進了陸府……”
“那你當初為何要給他做妾室?沒銀子?”
“……”
蔣佳月被問住了。
是,陸長風威脅利誘了她,可是她真的不能拒絕嗎?
“怎麼?”嘉慶冷聲道,“說來說去,還不是你自己歡喜他,這才甘願做妾,這會兒又拿了爹孃來說事,可見是唬我呢!得了,你不想說,本公主還不想聽,左右又礙不著我什麼。”
說罷,她又躺在床上,閉眼道:“陶庭來了再叫我。”
“哦……”
蔣佳月仍舊愣愣地,手裡拿了荷包,看著桌上的字,想著嘉慶的話。
“陶庭?”半晌,她才反應過來,“他怎麼會來?”
嘉慶幽幽地道:“你以為呢?還不是陸長風託了他到處找你,否則我放著好好地公主府不睡,睡你這個破床?他是我的駙馬,當然要來找我。”
是了是了,陸長風說過,德元帝賜婚陶庭和嘉慶了。
可是……“不行,不行。”
蔣佳月連連擺手,“他不能來。”
陶庭知道了她在這裡,陸長風就會知道,那她還要回陸家嗎?